曹春夜：“妈的！死老头子！吃降压药怎么不吃死你！”

　　他拎了瓶金色洋酒撒泼，一脚踹翻名叫rich的AI，办公室的一片重物倒地。

　　眼白喝到充血，曹副总醉醺醺跌倒。当鼻骨折断爬不起来, 利欲熏心的阶级获利者用力捶了一拳地板，成年人还倒地捶胸，对空气大闹起来。

　　“我怕你们么！有本事让那些AI来杀我！！它们都是死的！它们连屏幕都出不来！”

　　“我！我不能没有钱！这都是我挣的……我……考大学……做精英……很多钱, 打ACM不够……学计算机也不够……是那些人不是人……我只是帮他们打工……不卖你们, 我怎么往上爬啊……”

　　讲这话时抱头崩溃了……可他还是一点不信自己到底轮到了这一天。

　　想起曾经被吞掉的人名, 曹春夜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现在看来全是一场笑话……

　　事到如今, 他是高层不是老板, 卖固产不如离职, 但脑海中有记忆涌上：其中……有他少年时打ACM的脸, 意气风发的他总爱揽着十七岁的陈空青和石一磐走，他们三个去老师家吃饭, 考大学，入社会。

　　他也是真的……向往过陈空青这个人, 可为什么他赢不过对方, NPL, 视觉声效, 算法……好碍眼, 他怎么才能把陈空青从A厂赶出去呢。

　　一个无辜的女孩出现了。

　　曹春夜第一次对林如月这个名字有印象, 是她在企业群中的一次发言，新上市，他还身处管理中层，陈空青已经被提携到了高层。

　　他们二人当时是好友。

　　无论待遇薪资，陈空青高他一点，曹春夜为了工作总看人眼色挤笑脸，陈空青会帮他带饭，一起打球，碰上加班，曹春夜跑去住陈空青的家里是常有。

　　但本是事不关己的一群人和事，却赶上赫赫有名的张寒案。

　　这个智力疾病患者本身患有沟通障碍，他口齿常年不清，文化程度较低，所以将密码，口令等存在AI。后来生活遭遇变故，张寒急需用钱，此时某家开屏向他推送了诱导性质的贷款广告。

　　张寒起初跳过广告片头。

　　但洗脑人的大数据源源不断地每天推送。

　　一个残疾人连年利息71％是什么都不懂，就开始以贷养贷。

　　这时，一个智能化漏洞也出现了。

　　原来当借贷时，用户可以自由开通，但想关闭时，你必须说话。张寒的吐字不清，让AI多次阻止他悬崖勒马，贷款压力和AI失能致人死亡，可当商议赔偿问题时，A厂却将张寒的朋友刘峥以反社会罪反告上法庭。

　　A厂职工林如月了解内情后，开始就‘Why’的不明故障数次奔走。但牵扯出了一个更大问题……

　　【CKQ？上次你联系我讨论的自然算法问题，我想告诉你……之所以出现和morther类似的问题，是因为它原本就是抄袭产物……】

　　【刘军老师自杀后，A厂很可能霸占了成果，但morther有漏洞，张寒的事就是证明……我现在找到证据……这个算法必须马上被叫停。】

　　林如月一定不知道最初在她家装监控的就是曹春夜。

　　得知参与者还有陈空青，曹副总起初挣扎过，但这帮人太胆大包天了，为了不让刘峥死在牢里，她敢瞒着所有人去深入虎穴。

　　李思涵以为这只猫纤瘦白皙好对付，可林如月在用命和这帮人斗。

　　但她忘了这是群狼环绕的吃人社会。同是中层的曹春夜摸到进管理层的可能，他早受够了技术岗，并遵循利益前头无父母的原则，上报给了股东会。

　　没多久，二人一起滚蛋。

　　一个‘自杀’了。

　　另一个……也碰上了让这位天之骄子险些‘陨落’的前公司打压，这招还正是李思涵亲自贡献的。

　　【“下跪灌酒，拍照殴打，CKQ不是要管闲事么，就让他多尝尝没公司肯要他的苦头。”】

　　【“挨过这顿毒打，他不会敢再申请失业劳动仲裁，要不是他一个程序员不经揍，差点断气，我还有好事招待他，一个？……3/P才能满足我们大名鼎鼎的CKQ。”】

　　【“你是这次的功臣，这么个人，你不如学对付那个女记者的办法在他家装几个‘狗’，多拷贝点福利碟做把柄，只要他再出来，每家互联网公司发一份，保证高清无/码，给他留下一辈子对电脑的阴影。”】

　　这个阴招就把陈空青两年的路给断了。

　　他幸存了，但不再碰电脑，网络，成了高墙上的可悲囚徒，更不和任何监听外的人多说一句话，也是从此开始的。

　　曹副总后来深藏内心秘密累积人脉资源和崇拜者。

　　但无底线的内心贪念清楚这都是剥削他人得到的。

　　一个个血淋淋的被害者也被割断了发声的工具。

　　偏偏……这次噩梦来临般的预告，和陈空青下午离去前的冷漠注视将他骤然惊醒。

　　【“那公司，我开的，我耍你的。”】

　　【“刘峥和林赟会亲自复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清楚前车之鉴，同是替罪羊，李思涵会在牢里等你。”】

　　曹春夜打了个激灵——为今之计，他有一条路，将隐藏资产转移，带着身家逃离这里，让A厂永远别想推自己顶罪。

　　去了海外，就是另一种活法。越黄的皮，越可以在新地方换种谋生之路，拿到绿卡后，就是无罪名。

　　连夜，他逃回私人别墅，要取走事关刘军事件的证据，可打开家中衣柜的刹那，他挨了一闷棍。

　　柜子里，宛若宇宙般星星点点。

　　他拿手臂挡了一下，有一团能帮人穿越的漩涡将他吸了进去。

　　曹春夜的身子不断缩小，被颠倒着失去平衡前……

　　他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大脑在现实中成为了一个实体阈值机器，那一根根运输液体的金属导管像电影般从他的颅内伸出去，红色的静脉血管插入五色斑斓的赛博因特网世界……

　　眼前弹出一行很科幻滑稽的红色乱码：

　　“Hello，可耻的人类，恭喜你，是否选择进入Huarketplace （人类应用市场）？”

　　“因良知感清零，您此次里世界旅程的奖励为：‘图灵的惩罚’。”

　　“Yes or Yes？”

　　像是在耍他，成年人不会信这种儿戏，然后，他竟看到自己变成一个头大身子小的5D动画人物掉了下去。

　　头顶是俄罗斯方块，错愕状回头看去，一重又一重自带皮克斯电影感的蔚蓝色虚拟世界，是人类无法幻想的不可思议。

　　而后，一辆超现实大黄蜂卡丁车疾驰而来，上面有两只小浣熊举着蜂蜜火/箭/筒跳来跳去，然后，一个忍者猛男用吸尘器朝他开了一枪！

　　啪！五颜六色的彩纸飞出了卡通小人纸片般的身体，有美金，有股票……既得利益者的一切终究远离了他……

　　见忍者和浣熊还追过来要杀他，卡通版小人夸张大叫，一头撞上了玻璃墙，他用小手使劲拍打墙壁，却逃不出代码世界，被v/p/n墙在了现实和虚幻之间……

　　有痛感的程序……超现实的折磨，西装小人恐惧挣扎在未知地带的长廊往上飞奔，一个个变成鸽子的excel，word和他擦身，每当曹春夜闯入一个硬盘房间，里面就有一个app正传出数以千万网友正在网暴他的声音。

　　——“……凭什么只给我发一盒月饼，我为你们工作了二十二年！A厂坑了那么多股民们的钱，曹春夜，我要把你妈骨灰扬了……畜生！21寸的骨灰盒都装不下你这么大的人渣！是你们杀了我女儿……我要你们偿命！”

　　“喵——”

　　一只愤怒的巨型黑色母猫一爪撕开了未定名文档，尾巴抽飞小人时，将他揍扁做成了一块肉饼。

　　像是嫌脏，损坏的黄文件夹迅速掉出了老鼠般的家伙，还把他关在回收站里，这里的内存很拥挤，满墙一张张开合的大嘴吞吃着他的血肉，拉扯着他的四肢，网络用代码和言论咀嚼着食物，卑鄙小人终于理解‘图灵的惩罚’是什么了——

　　曹春夜的声音彻底湮灭在了梦里。

　　而冥冥中，回到现实，这位前A厂高层的私人电脑里也如雪花般留下了一串……文字：

　　“如果这不是一道程序，这就是我这个普通人本来在现实里唯一的复仇办法。”

　　“但一个人用科技观点改变了我。”

　　“从渺小到伟大，从一个平凡人到能坐在这里为全社会争取权益，他的名字是陈空青，他才是真正的欧拉与图灵。”

　　“而我最惋惜的，是在这样一个公理存在的年代和国度，您这样出身高等学府的学子会走上这样的道路。知识和道理，你比我懂得更多。文明和科学，写在书本里。这样的你，我看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倒计时~算了算，应该还有三章正文完结，我争取让见豹鹅家长提上日程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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