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过去了,却又忽然开口说话,他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乔伊说:“不是。”
乔伊又说:“人长得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就是他吧?”
“不,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离得多远?”
“很远很远。”
男人沉默片刻,说:“现在,我带你去找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吧?”
乔伊听后一惊,“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人?”
“明摆着嘛,你要找的正是我的两个朋友。十年前,他们从北京来到这里,隐名埋姓,过着平凡而安静的生活。这两天,小雪一直说,‘北京要来人了,我最好的朋友要从北京来了’。”
“小雪?她现在叫小雪?”
“她从一来到这里,就用这个名字,大家都叫她小雪。”
乔伊跟着男人走向一片开阔地,他们已经偏离了路灯所在的方向,走向一条没有灯也没有路的土径。男人告诉乔伊,这里原本没有路,这条小土路都是小俩口踩出来的。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旧城堡。”
正说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如梦境般的画面,一座旧城堡矗立在眼前,星星布满天空,它们闪烁的频繁程度和在别的地方看到的星星不一样,星星特别亮,不停闪烁,耀眼而奇特。
男人领着她,一路踩着尘土,向那城堡走去。乔伊有种幻觉,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走到星星里去了。他们在一扇木门口停下脚,相互凝望着,仿佛很久以前,他们就曾见过面,这回只是重新找回了对方。乔伊抬起手,正要敲门,她望了眼身边那人,那人正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故事刚刚开始。”乔伊说。
门开了。
后记
《夜妆》是我的第11部长篇小说。我的小说总是从零点开始,在零点结束,当别人上床睡觉或者在床上干点什么的时候,我还在写作。鲁迅先生曾说过,他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了写作上。而我是把别人做爱的时间,用来写小说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都很好,很甜蜜。
我写完这部小说的最后一个字,零点的钟声刚好敲响。我不知道这是某种机缘上的巧合,还是另有深刻喻义。
总之,在经历了无数不眠之夜之后,我终于完成了这部小说,内心感到非常舒服,身体也像被抚摸过一般,柔软而舒畅。我用小说这种艺术形式来记录内心感受,记录刚刚过去的、非常特殊的2003年,书中以“无序式排列法”记录了这一年中的重大事件,其中有给北京人印象颇深的“非典”(白色瘟疫)、周杰伦的歌,和我夏天到过的最远的地方——成吉思汗镇。
这里,成吉思汗镇只是一个虚构的地名,它与现实中的成吉思汗镇还是有所区别的,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
博尔赫斯对时间的解释影响了我,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掌声已注定存在于未来的某个地方,这世界的排列顺序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先发生什么、后发生什么是按顺序排列的,事件就像一把混乱的扑克牌,发生的次序充满偶然。”我用小说来解释我对生活的这种感觉。“突如其来的瘟疫,使做爱都有了死亡的气息”。
人退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却只有身体。乔伊和她的母亲,她们都是曾在“绝境”中挣扎过的女人,临渊而舞,爱和死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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