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我不记得。”
“你搭过我的车。”
“是吗？我忘了。”
周瑾猛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到墙上，他们的脸近在咫尺，他问：“现在呢？”
西夏想起来了，是她在火车站见过的人，当时她拦不到出租车，一辆私家车停在她面前，司机问她去哪里，她说了地址，他说顺路，可以捎她一程。他说了不少好话，她才上车。西夏回过神来推开他：“我想起来了。当时，谢谢你。”
男人靠近一步，问她：“怎么谢？”
她笑着反问：“能怎么谢？你想怎么谢？”
“没想到...这么巧。要不，陪我喝一杯？”
西夏推开他往外走，他跟在后面，问她：“怎么样？”
她没说话。快走两步回到房间，在昏暗中找到宋安琪，整个人贴过去，他转过脸问：“怎么啦？”
“没事，你别喝醉，不然我一个人害怕。”
宋安琪低头吻她的嘴唇，舌尖抵着她的牙齿，她含糊地说：“有人。”
确实有人坐到宋安琪对面的茶几上，看着他俩，问：“亲完了吗？能喝酒了吗？”
西夏推开宋安琪，只听他懒懒地说：“你没长眼睛吗？”
“来，喝酒。”
“我不喝了。”
“那怎么行？”
西夏看见周瑾的脸，主动说：“我来替他喝，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她看着宋安琪，“我们之前见过，周瑾，对吧？我们见过。”
宋安琪很惊讶地看着她和他，“在哪里？”
西夏说了事情的经过，宋安琪看着她，露出笑脸，“你当时怎么会相信他的话？”
西夏说：“当年，苏市的治安很好，我没什么安全意识，要是搁在现在就不可能了。”
**
从酒吧出来，天色漆黑，华灯初上，愈发衬得夜空深邃，街上车辆不少，热闹非凡。几人正在等代驾，张琦和他的女友最先离开，最后只剩下宋安琪和西夏，还有窦涣文和他的女友，四人站在酒吧门口的光亮里，王珊打量着西夏，西夏看她一眼，知道她并不想认识自己，她也懒得开口。
男人们尚且可以客气一下，认识一个并不喜欢的人，但女人们是不会客气的。宋安琪和窦涣文在一边抽烟，低声交谈，西夏回头看着酒吧的门，一扇散发着深红的、鬼魅的玻璃门，上面映着自己模糊的影子，王珊走到她身边说：“我很讨厌你。”
她笑了，问：“为什么？”
“你很做作，像个绿茶婊。”她说得极自然，一点也不害羞。
西夏笑了，看一眼宋安琪，他听到笑声回过头看她。
她对王珊低声说：“你不了解我，但我不怪你。我不了解你，所以，我不评价你，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她和年轻女人对视几秒，女人转身走开，宋安琪过来问她：“你俩说什么呢？”
西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说了句：“我们在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121

晚自习，班长正在发作业本，学生们的嗡嗡声此起彼伏。
西夏站在教室门口，从一小块玻璃往外看去，外面又在落雪了，天空低沉、阴郁，雪密密麻麻铺了一层，红色的地砖看不清。她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扯着嘴角笑了笑，猛地被后面的尖叫声打断回忆，回过头看见班长张钰站在炉边，她扯着衣服的下摆低声哭。西夏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张钰转过身来，背后惨不忍睹，浅蓝色的羽绒衣被炉子灼烧出一个破洞，白色的羽毛像雪片一样纷纷四散。西夏忙地走过去，拉着她问：“怎么回事？”
她说：“他们推我撞到这里。”
她指着几个男生，顺着她的手看去，不出意外，后面的几个男生低着头，只有段星看着她，丝毫不怯。
西夏问他：“你推的？”
“不是啊！”他理直气壮地盯着她看。
西夏问张钰：“有他吗？”
“有。”
西夏抚着自己的眉心，拉着张钰离开教室。回到宿舍，西夏把自己的羽绒服找出一件，长款衣服对这个孩子来说太长，她找了件短款，给女生先穿上，叮嘱她：“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你的衣服，我帮你送去店里补救一下，但不一定能补好。”
“我怕回家挨骂。”
西夏说：“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说明情况，没事的。”
女学生不说话了，还在低声哭。
......
她和张钰回到教室，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西夏指着几个男孩，厉声说道：“出去，都出去罚站。”
桌椅挪动的声音格外刺耳，男生们起身离开教室，站在门口。西夏在教室里说了些注意安全的话，走到外面，视线一一打量过他们的脸，年轻、稚嫩、充满了野性和活力的脸，她质问：“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闷声不语。
“知道错了吗？”
低声说：“知道了。”
“以后还会这么做吗？”
“不会了。”
“就站在这里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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