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了一口气。
从梦里惊醒，睁眼便是明亮的光和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她看看身边，没有旁人，只有她自己在这里睡觉。她翻个身，背对着窗户，任由午后的光芒烘晒得后背发痒、发干，她抓抓头发，又去挠肩胛骨发痒的地方，光滑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她搂着自己的肩膀，闭着眼睛又安静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起床，套好衣衫，整理床铺，她不敢随意动家里的东西，只拿了自己的包和外套离开。来到外面，光芒四射，温暖宜人，她抬眼看看太阳的方向，应该在午后两点左右，揉揉太阳穴，离开院子，走到街上，秦平在学校门口等她，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说：“他没死，只是肋骨断裂。”
“嗯。”
“所以，你不用担心了，你没事。”
“哦。”
“安琪还在医院，等他醒了，我带你去医院看他。”
“好。”
“下午有事吗？”
“没有。”西夏盯着看车的挡风玻璃，细碎的光芒洒在上面，凸显出水痕。她靠着椅背，没什么欲望，懒懒散散。
“他说了一些事，关于你爸的死，是他做的。”
她没什么意外的，早就猜到了，哑着嗓子说：“我知道。”
“那天早晨，你爸去散步之前，先去了他家，要跟他谈谈你姑姑离婚的事，你爸的意思是‘既然人已经跑了，就把婚离了吧！这样大家也能重新开始。’但你姑父不同意，两人发生争吵，他失手推了你爸，你爸当时骨折了。他怕事情败露，承担医疗费，所以把你爸关在家里，用来威胁你姑姑回家。但你姑姑没回应，你爸又身体不支，晕了过去，他以为人死了，所以...扔到了你家地窖。”
西夏点点头，心脏一阵紧缩，“我知道。”细细的针在刺穿腹膜，疼得不易察觉。
“没有尽快报警，错过了搜救的时机。”
“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什么也不想说。她打个哈欠，眼里的泪涌上来，簌簌落下，秦平问她：“哭了？”
“没有，打哈欠了。”
“别哭，安琪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道想做些什么，身体好像被掏空，没有什么感知，干巴巴的，血液还在流动吗？还有氧气吗？还是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她向前倾着身体，头晕目眩，急忙往后靠 ，挨着椅背后好一点了。秦平说：“你为什么在现场？”
“我担心你们。”
“那天看到你，我挺震惊的。”
“我也是。”
“别多想了，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说了句：“我现在不知道该去哪？”说完这句话，她眼里的泪涌出来，不可控制地淹没了眼窝，蔓延一脸，她是真的慌了，真的无处可去。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西夏垂着头，指关节抵着额头，一声一声地抽泣。秦平伸手抚她的背，“没事的，不要担心。”
她委屈地哭出了声音，“都怪我，都怪我。”
“这跟你没关系。”
可她根本听不进心里去，她的脑海里只浮现出这句话：“都怪我。”
等她哭倦了，她说：“我要下车了。”
“嗯，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
“好。”
她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回学校，办公室里坐着几人，她勉强打过招呼，坐回座位，有人说：“你没事吧？”
“啊？没事啊！”她无力地笑了笑，看看众人，一脸担忧，她又说：“真没事。”
但他们的注视还是让她不安，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在花坛边缘找到一处空地，坐下去，整个身体被旺盛的格桑花挡住，埋着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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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毕业季，学生们在拍毕业照，西夏站在角落里无神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几个女学生跑过来：“老师，和我们一起拍照吧！”
她被拉到人群里，站在中间，周围站着几个活泼的女生，快门按下的一刻，她扯了扯嘴角，些微的笑意，没那么死气沉沉，她的身边换过几次人，就空了，她走到旁边，看他们合照。等到拍照结束，摄影师离开，她还站在原地，秦平来了，从他那里得知，姑父因为伤人、故意谋杀、偷盗等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他没提起宋安琪，西夏吐出一口气，问道：“他呢？怎么样了？”
秦平沉默了。他抽出一支烟，深吸两口，吐出烟雾，低着头反复地深呼吸。西夏眯着发酸的眼睛，看着远处，夏日的夕阳，艳丽极了。她始终没勇气再多问一句话。晚上，秦平陪她去宋安琪家，进去了，才看到他母亲来收拾东西，屋里已经很空，两只皮箱立在门口，他母亲回头看见她，狠狠地说：“这就是你的选择。”西夏说不出话，看一眼屋里，几个星期不来，极度陌生，甚至看不出他的痕迹，女人见她神情呆滞，推着箱子离开，在离开前，她走到西夏身边，抬起一只手，秦平替西夏挡了一下，女人厉声问：“你们都这么自私吗？”
西夏闷着头咬紧牙关不哭出声。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咬着嘴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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