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要在我来了之后，又放起来？”
许听蕾突然想起这个细节，她……竟然也会犯这样欲盖弥彰的错误。
邵云霜好歹比她多活了几十年，从前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自然一眼就敲出来了，何况是自己的亲女儿。
许听蕾抿了抿唇，转动门把手，露出一条缝隙，接着把门全部打开。
谢尧没有走，他靠在墙上，衬衫的衣摆微微湿着，头发也有点湿，几根粘在额前，眉眼看过去很像这几年很流行的复古风水墨画上的男人，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英气。
“那个……要不你进来吧。”许听蕾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他，“我妈妈来了。”
她听到谢尧的脚步，低着头去给他拿拖鞋，然后乖乖坐到沙发上，倒了三杯水。
地板……纹理很深。
看起来质量还行，反正用了这么久都不见褪色。
她听到一句“伯母好”，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谢尧走进来，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趿拉趿拉。
许听蕾觉得自己耳根子都在发烫，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刻。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见邵云霜的声音：“小谢啊，淋雨了吗？要不先换身衣服蕾蕾，你赶紧给人家拿浴巾去。”
许听蕾：“……”磨蹭磨蹭，赶紧起身。
谢尧摆手：“伯母，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我给你拿，我给你拿。”许听蕾赶紧加快动作，从阳台上拿下晾晒着的浴巾，一把塞到谢尧怀里，推着他走进浴室，“你干嘛啊？”
谢尧没说话。
“你自己拿，显得你很轻车熟路似的。”许听蕾压低声音，很明显在控诉。
谢尧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同样很低：“不是吗？”
他还没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许听蕾抬起头，看到谢尧幽深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像新开的镜匣似的，目光静静地看向她。
许听蕾往后退了半步，没再看他的眼神：“我，我去擦桌子。有的地方积灰了，是得收拾收拾。”
谢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是许听蕾没有再动。
“蕾蕾，我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一句话，许听蕾转过头，看向他。
浴室的顶光灯煞白，就在他的后方，好像这个男人身上本来就带着光，肩膀上，脖子和锁骨，下颔和发梢。
谢尧二十七岁，是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过渡，许听蕾乍一看，恍惚觉得这一刻回到了交大的篮球场，她站在篮球框边上，他也是如此，握住她的手腕。
“不是想给你造成负担。”谢尧薄唇轻启，声音轻轻的，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因为许听蕾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对不起，没能，再次让你喜欢。”
许听蕾挣脱他的手，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谢尧……”
“我会跟伯母解释清楚的。”他轻轻舔了一下唇角，好像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许听蕾没说话，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节奏变得混乱。
她不看他，谢尧就微微俯身，把身体放得很低，直到可以对上她的视线了。
他笑了笑，许听蕾后退一步：“还没有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而且我明明说了，郁雯”
“本来打算给你送点考研的资料就走的，U盘我放在桌上。”谢尧张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本来想说，是过来给你闻，身上没有烟味。
他跟父亲吵了一架，没有抽烟，像个讨奖励的小孩儿。
许听蕾心里乱得像一团手艺生疏的织女纺锤下的麻线，她自己也掰扯不清楚。
谢尧有很多话想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开口，止住，鼻翼微微翕动，再开口，只剩下一句话：“我换身衣服就走。”
他起身，没想到许听蕾拉住他的衣角。
本来他眼里是带着希冀的，许听蕾嗫嚅了一下唇，说的是：“我妈妈煮了杨梅汤，我们那边的特产，要不你喝了再走？”
光黯淡下去。
谢尧最后还是坐在饭桌前喝了一碗酸甜可口的杨梅汤，邵云霜把许听蕾支去卫生间洗浴，客厅橘黄色暖调的灯光下就剩下了两道长影。
“杨梅汤好喝吗？”
“非常好喝。”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喜欢我们家蕾蕾。”邵云霜看向谢尧，目光温和。
谢尧点头，姿态放得谦逊：“嗯，是的，伯母。”
“我也知道我们两家家境相差太大了，但不是说，我们家蕾蕾就配不上你。”
谢尧点头：“对，我知道。”
邵云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缓和：“我知道你好，对蕾蕾也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主观上可以决定的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她爸在她大学的时候就离了。”
“嗯。”谢尧的目光中带着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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