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飘飘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回来给爷爷庆生，还是带孩子回来给爷爷看一看。
还是只是为了找赵禾然要一个角色。
我想起网友对飘飘的抨击——
【每天都在上热搜，她就不能多分点时间出来陪陪家人吗？】
【感觉她一点也不爱她的孩子，哪有女明星刚生完孩子就马上出来拍戏的？】
【她那个身材恢复是不是有点假了？】
【众所周知，季厘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为了给她立个好妈妈人设的，然而这个人设还塌了。】
夜里，大家都睡了，我看见赵禾然站在二楼阳台上，这两年来他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
我走到他身边去，打算作为兄弟和他聊聊天。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在抽烟，一张脸模糊在烟雾里。
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提起：“我手上有一部戏，张导的，女主角准备给飘飘，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没多说。
“我以前一直都挺期待有一天你俩来找我要角色的，真的，”赵禾然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带着打火机递给我，“这就能证明我很厉害，老子走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你成功了。”
“但是刚刚飘飘在我面前提剧本的事儿，我他妈听得心里又不是滋味，我们三个小时候关系多好，有必要搞到现在这个假模假式的样子吗？”
那晚赵禾然讲着讲着有些激动，我想他这些压力平时并没有时间发泄出来。
“你们两在娱乐圈这些年混得好，但我搞个影视公司到死不活，我他妈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你前几年正火的时候，老子公司都要倒闭了，边景，我他妈从小就讨厌输给你，所以我就要特别努力，只要能让公司好起来，我什么事儿都做。”
我看见他拿着烟的手在颤抖，他像个脆弱又顽固的老人一样吸了一口烟。
他继续说：“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飘飘，我怎么可能害她呢？我以为那是双赢啊，她不应该理解我吗？”
气氛安静下来，只剩黑夜里低沉厚重的风声。
等赵禾然平静了一些，我才问他：“冰箱里的酸奶是你买的？”
他偏过头看着我，笑着反问：“你是说今天，还是说以前？”
无论今天还是以前，塞满冰箱的酸奶都是赵禾然买的，他知道飘飘芒果过敏，才一盒芒果味的都没有买，但今天，今天的飘飘眼里只是小孩的奶粉，没有酸奶。
他是否也在无人可见的地方爱了飘飘十多年，我不知道，命运无常，我只觉得五味杂陈。
最后赵禾然让我好好准备话剧，不要再放弃机会。
“我之前还觉得你很牛呢，我以为你能娶到她，结果你没娶到，我也没娶到，你看，在这件事儿上，我们两个都输了。”
第二天一早我送飘飘他们上机，她的助理和司机都不在，我就帮着她抱孩子进安检。
机场里有少数人在拍照，更多人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我们，我将飘飘正在吚吚呜呜的小女孩抱在怀里，低下头就能看见还在睡觉的小男孩，而飘飘正在我身边打电话。
我低头看着两个小孩儿，看得入神了。
“羡慕了？”飘飘的声音打断我，“羡慕就自己赶紧生个去。”
我笑笑，坦然承认，在那一刻，我确实生出了一些向往，毕竟我这个年纪，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我的进度也实在太慢了。
飘飘说：“你自己眼光太挑了吧。”
我摇摇头，“缘分没到。”
飘飘进安检之后回头跟我说再见，晨光熹微，她还穿着那件白T，回身笑着朝我挥手。
那一秒钟的画面定格下来，在我后来算得上是潦倒的生活里，一直陪了我很多年。

第三十四章


季厘带着孩子回到于洲之后就和易为衡吵了一架。
她没有通知他一声就把孩子带走，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导火索。
“你今天一声不响地带着孩子回江京，明天是不是就要一声不响地带着孩子出国了？”
季厘轻轻地将婴儿房的门关上，懒得理他。
易为衡在旁边自顾自地大声发泄，将工作上的不如意都转移到家里来，季厘坐在旁边玩手机，连吵都懒得跟他吵。
他又气又急，最后颓然，在她身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恳求地说：“你下次不要动不动就走好不好？边家你只要一年回去一次就够了，你们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有什么必要来往呢？”
季厘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像看一个神经病。
易为衡憋着气，“你上次说你想尝试话剧，我特意让人把宋老师给你留在江京，结果你转眼就介绍给了那个边景，人家还不乐意，你老是这么帮他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想着以前那些……”
季厘站起身，居高临下打断他，“你少给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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