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说这句话？”

“……”何雅宁也有她的消息渠道，知道倪亚林现在自己创业，得到甘霖资本投资，又结了婚，老公是蔚然娱乐陆文时，还参与当红综艺《婚姻生活》录制，她每一步都走得很顺。世界本就不公平，何雅宁倒未多么嫉恨，她只是不理解：“我想问问，你以前是到公司体验生活的吗？”

“你以为是就是。”倪亚林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

何雅宁好似得到合理解释，她没完没了：“你是幸运的极少数，所以你根本不会懂，如果你的家庭条件也普通，你想往上爬，也会和我一样的。”

如果她的家庭条件也普通？倪亚林心道，其实这个设想是成立的，假如妈妈没有嫁给爸爸，那么她很平常的。她不确定平常的她会不会想往上爬，但她很确定，自己绝不会违背道德。不过，倪亚林没有教育人的喜好，懒得同她辩驳。

这天夜里，倪亚林有很多话要同陆文时说，他却丝毫没有聊天兴致，注意力全在另一件事上。他吞掉她的话，掠夺她的呼吸，掌控她的身体。两人如在海上航行，浪潮汹涌，激流不断，抵达终点耗光了倪亚林所有力气。

他一只胳膊支在枕上，撑着头，神色带着事后的几分颓废，“刚才你说中午和知安哥一起吃饭了？”

倪亚林还没从余韵里脱离，面上带着妩媚的红，这会儿她提不起精神，软绵绵的说：“我想睡了，明天再说，好吗？”

陆文时捞她到怀里，抱起来下了床，“洗洗再睡。”

***

半夜，倪亚林梦魇。

也许还是受何雅宁影响，她真的梦到自己过着普通人生。这些年音讯全无的生父居然好意思出现在她梦里，演着称职的丈夫与父亲角色。于是沈昭容只有一段婚姻，倪亚林按部就班长大，毕业后工资年年上涨，涨到五位数时，与和她差不多条件的男友共同首付买房，开始谈婚论嫁。

这时倪亚林惊醒，其实她没有真正醒过来，意识清晰，却还陷在梦里。

好像梦中梦，倪亚林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她知道不是陆文时，一时之间糊涂得很，搞不清楚此刻发生的是真是假。倪亚林急了，她想阻止自己与那个陌生男人结婚，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醒来，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眼看着生父就要将自己的手交到对方手里，她抗拒极了，一直拼命往后躲。

好像没有躲得过，她的手被一个宽大的掌心握住，倪亚林感到自己在恐惧地哭，她情绪崩塌，朝他大喊：“我不要和你结婚！”

同一瞬间，黑暗对她解除禁锢，她从梦里挣脱出来，蓦地睁开眼睛。熟悉的卧室，亮着微弱的床头光，她的手真的被握住，不过那个人是陆文时，他在叫她：“妮妮，妮妮……”

倪亚林想也不想，一下子将带着泪的脸埋到他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松口气。

妮妮仿佛受惊的雏鸟一样扎进他怀里，陆文时不由怔住，隔着薄薄的丝绸衣料，他胸膛上的皮肤也很快沾染湿意，冰凉的触感令他回过神来，揽着她的背温柔安抚：“做噩梦了？”

刚才他睡着都被倪亚林挣扎的动静弄醒，她似乎在躲什么，手一个劲不知道往哪儿缩，他赶忙握住，叫了好几声，她才醒过来。

倪亚林止不住眼泪，她贴着他的心，听着沉稳有力的跳动，逐渐平静。她蹭着他的睡衣抹抹湿漉漉的脸，“嗯”了一声。

她这会儿倒真像小时候，记得以前教妮妮解题，她跟不上思路，被他问得不知所措时也掉眼泪。陆文时只能软下心肠哄，手边没有纸巾，就将自己的衣袖递给她擦，她倒是次次都不客气。

想到往事，陆文时忍不住笑出声，旋即收住，胸口那片地方越来越湿，她还没从噩梦里走出来呢。他心脏塌陷，握着妮妮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接着又吻吻她头顶的发，声音温柔：“做什么噩梦了？”

没有得到回答，陆文时也未催促，静静抱着她，等她缓和情绪。

慢慢地，倪亚林的心定下来。她想，她要感谢何雅宁，如果不是她说那番话，她今晚便不会做这样的梦，更不会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可笑。以前她困在不配陆文时的痛苦中，总觉得自己应该待在原本的家庭长大，做一份满足温饱的工作，爱人收入不会高她太多，两个人地位平等，那就是她认为最好的生活。

原来不是，刚才她清楚体验到自己与陆文时没有任何关系的感觉，她呼吸不上来，濒临窒息。原来与除他之外的人结婚，那样让她畏惧。不是陆文时，对方就是洪水猛兽，婚姻则是万丈深渊，她害怕死了，唯恐避之不及。

“文时，对不起。”倪亚林完全卸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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