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我与对方是否亲密无关。秦济，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在乱世中生活过，也没有经受过太多的人祸磨难，所以我对他人不会有过度的警惕和超出正常尺度的防备。如果有人对我好，我会坦然地接受对方向我释出的善意并感激。”

秦济脸色有点难看。

“答应与你共赴巫山……这的确是权宜之举。但我并非心存玩弄之意。秦济，当时你情绪失控，与平日大相径庭，我……害怕。我害怕你会伤害我，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拖延时间，想等你冷静下来再与你好好说话。”

秦济的脸色更难看了。

“走神的时候，你问我，我在想谁，我的确在想你。这点我甚至可以举起手指向老天爷作证。去鸦鸣国见你的那天晚上，你站在石阶上，眼睛很漂亮，我记忆尤深……和现在的你一样。”

“秦济，我没有愚弄你。”我着重强调这一点。

“但是你的失控让我感到害怕，让我想要与你保持合适的距离。”

“秦济，如果有一段关系让我一心向往、让我沉浸其中、让我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那定是因为那段关系让我感到安全和快乐，对方让我感到安全和快乐，他让我坚信，只要我们共同携手，就可以抵抗生命的孤寂和无常。”

“可是就你我的关系来看，无可否认，你为我阻挡了许多来自外界的风浪，可当你我之间存在分歧时，你往往一意孤行，甚至化身风浪淹没我……”

“秦济，或许你的所行出发点是好的，可无论是利于你还是利于我，我们既是夫妻一体，为什么就不能相互商量着来呢？你总是单方面做决定，罔顾我的想法和感受，这样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要的关系……当我无力改变，我会觉得十分沮丧，然后想要逃避……”





101.  08      

08

在冥界做事的日子在熟能生巧中变得平淡, 即便忙碌，但也少有波澜。

这日得空，我在忘川河边散步, 走着走着, 四周光景一转, 湿润的海风扑面而来。

往海上看去, 小山鲸浮窥于海, 白白的下巴随着海浪一上一下, 两只鳍肢乖巧地垂在身侧——

它在看我。

我没有过去，只负手在后，笑眯眯地看着它。

“嘤嘤嘤……”

小山鲸叫着往后跌回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当它再次探出头来，发现我仍在原地不为所动, 它沉回海里快速地游了一段距离，然后它再次冲出水面, 开始以各种姿态咣咣咣地砸向海面……

直接跃起砸下, 侧翻着砸下，后仰着砸下……

十几个跳跃以后, 小山鲸喷出一片挂着虹桥的水雾, 然后它仰躺着，露着它白花花的肚皮，随海浪游向岸边。

“嘤嘤嘤……”

到浅水区的时候，小山鲸尾巴拍了拍水, 翻过身子, 眼巴巴地看着我。

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过来理我。

我慢悠悠地踱过去，手指微动，用灵力驱使它往回游, “嘤嘤嘤，上次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要太靠近岸边，万一又搁浅了怎么办？”

小山鲸往回游了些许，等竖起来看我一眼后，它嘤着仰跌回水里。

水花打湿我的裙摆，我伸手拂干，然后结了个印在水面坐下，托着腮帮子看小山鲸在水里游来游去。

说来过于巧合，每次我在忘川河边散步，十之七八会踏入这聻冥幽境，然后十之五六会见到眼前这个嘤嘤怪。

是小山鲸把我召进来的吗？

我盯着小山鲸陷入沉思。

“嘤嘤嘤……”

小山鲸游到我面前，袒露肚皮。

或是因为黑白色的对比过于鲜明，小山鲸整个看起来胖乎乎的。

我伸手摸摸它圆滑流畅的肚子，听它欢快地嘤嘤嘤了一会儿后，好奇地问了它一个问题，“嘤嘤怪，你是不是比以前胖了？”

“……”

小山鲸不嘤了。

它盯着我看了片刻，尾巴一甩，溅了我满脸水。

等我擦去水珠，视野重新变得清晰，小山鲸已经游到几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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