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请求，“离离，我能不能再坐一会？”

我知道，此刻为了保险起见，我该拒绝秦济的请求，可是——

当秦济用那种极其温柔的、人畜无害的甚至还有点可怜的眸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拒绝他。

“……好吧。”

*

四周陷入寂静。

我与秦济对视片刻，忽然双双转过头去。

……有点尴尬。

我适时找了个话题，慢吞吞地问，“秦济，你想养解忧吗？”

“我发现这里的朏朏和人间的狸奴很像 ，但相比狸奴而言，朏朏们更通人性，它们不但会说话，还可以与主人心意相通，及时感知主人心情的变化……秦济，你想养只朏朏为你解忧吗？”

“不想。”

秦济毫不犹豫给出答案，我有些惊讶，“为什么？”

“这六界千万种族类，没有任何一族生来便是为另一族而存在的。不过，他们可以自行选择该如何存在。”

我愣了一下，尽管明白秦济的意思，但我忽然想与他抬杠，“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明明解忧就是为别人活着的啊……它们虽然名为解忧，可是它们却没有办法为自己解忧，这说来也颇为讽刺。”

“离离，朏朏在一开始只是朏朏，但它们现在之所以成为解忧，这其中也经历了很漫长的时间，是很多选择累积至今的结果。”

“虽然我说他们可以自行选择该如何存在，但这个世界并非完美的世界，在力量之下，在规则之上，并不是所有的生灵都有勇气自主选择，总是适者生存的多。一般而言，随波逐流者或最是安稳，背道而驰者或要付出重大代价。生存，灭亡，抑或是其他，降生于世，你总要做出一个选择。”

我抱住膝盖，想起久远前的事情，“秦济，在人间的时候，我们养过狸奴，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好？我们困住小狸花了……”

“也许。只是，离离，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没有办法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是小狸花，我不知道小狸花心里是怎样想的。”

“如果它感到痛苦，那我们便是困住它了；可如果它需要我们为它提供食物和居所，我们也需要从它身上获得快乐和放松，那我们和它只是相互需要。虽然在明面上，似乎是力量更强的我们圈养了小狸花，困住了小狸花，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又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小狸花是心甘情愿地陪在我们身边的呢？”

我怔住。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角度……

“离离，一段关系若能长期存在，即便双方并非势均力敌，除去极端的状况，他们当中应该有使得这段关系可以达成某种相适平衡的存在。”

“可能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弱势的一方被强势的一方困住了，可换个角度来看，当强势的一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留下弱势的一方，维持这段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是强势的一方比弱势的一方更需要对方……如此，强势者在这段关系中身处弱势，而弱势者反而是强势的一方。”

秦济的话语很绕，似乎别有所指。

若是平常，我大概一听就能听懂，只是此刻酒后劲头涌上，逐渐晕乎的我很难集中精力去分析那些隐藏在字里行间里的深意，光是弄明白秦济所说的字面上的意思，已经让我感到足够吃力了。

我虚握着拳，敲自己的头，试图使自己的头脑变得清晰。

没几下，秦济握住我的手，关切地询问，“离离，可是头疼？”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秦济，你很会讲道理，也很擅长讲那些令人信服的话……可我不想盲信，等我自己想清楚了，我再和你探讨。”

秦济明显怔住，但他很快笑了，“好，那你慢慢想。”

*

尽管我很想弄明白秦济要表达的意思，可此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难以转动。

我想，还是明天再想吧。

抬头看天上的星星，看着看着，我忽然想起了无虞城的灯火，“秦济，你觉得灯火好看，还是星星好看？”

或是我话题转折得太突然，秦济表情有一瞬的迷茫，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接上我说的话，“都好看。”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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