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在心里辨认他的话。老谢接着写:好像快到了。你一会儿留心,把那只机械虫吃下去。
机械虫?
老谢怕她不肯吃,又写:只有药片大小。你身体里被安装了一个噬心啃肺的小机器人,必须……
来不及说完,门被哐当打开。无须说明来意,护士小姐一刻不停地从保温箱拿出药剂和针筒,快速操作着。
从开门起,陈箬就一瞬不瞬地盯着空中,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机械虫本尊的漂浮物。小飞虫似乎也在暗中窥视着任务对象,本来隐蔽得好好的,随着护士拿着针筒走过来的动作扑腾一飞,落在了陈箬袖口。
凑近了一看,小飞虫其实更接近于银色,身体也是有棱有角的,像是用极小的乐高拼出来的一样。
趁护士和监控那边的谢亦知注意力全放在老谢身上,陈箬心一横眼一闭,抓起机械虫飞快喂进嘴里。甚至不需要做吞咽动作,机械虫顺着喉咙飞进食道,再从某处开个小口,精准找到破坏对象。完成这一切不过半秒。
“啊……”好歹是在身体里进行交战,陈箬疼得惊叫出声。
另一边,老谢不再任人宰割,掀开护士的手就要过来扶陈箬。护士大概被下达了唯一指令,不管陈箬如何捂着肚子嚷叫,她的目光只跟随着老谢,不断上来抓他的手臂。
谢亦知“啧啧”了几声,语气毫不慌乱:“我的好哥哥,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你以为我就只准备了这一个方案么?”
陈箬肚子里直犯恶心,她埋着头,一阵天旋地转的反胃之后,她呕出了刚才那只机械虫。它还拽出了一个胶囊大小的小人,虽然个头小,却长得青面獠牙,头上的黑色摄像头占据了一半身体。
一旁的老谢还在和护士鏖战,护士手里的针尖彻底成为凶器直往人身上戳,老谢捏着她的手腕展开拉锯。陈箬没工夫管吐出来的机器人,立刻冲上来帮忙,拽着她的另一只手往外拖。
护士的力气大得惊人。陈箬拿过本来给老谢准备好用来自尽的绳子绑在护士手腕上往这头拉,她却忽然一个发力,陈箬整个被甩了出去,惯性挥出去的拳堪堪擦过老谢的脸砸进墙里,硬生生打出个窟窿。
“天啊……”陈箬后怕不已:“这是不是人哪?!”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谢亦知的后援队伍恐怕快到了。老谢趁着这个空隙迅速拉起陈箬的手,往地下室的深处跑。
“当然不是人了!”老谢边跑边说:“谢亦知哪雇得起那么多活人。”
陈箬回头看了一眼,护士紧紧追在后面,她的双腿不是在地上跑,而是大大分开贴在两边墙上,跑起来摇头晃头的。
“啊啊啊——”陈箬没命地往前跑,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前面是死路了,老谢却没慢下来。
陈箬做好了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准备,老谢先她一步撞上去,厚厚的墙面翻转一圈,两人被嵌到墙的另一面。
张牙舞爪的护士在另一边嘶啃,老谢赶紧用力拉下锁头拉杆。陈箬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你来过这儿的?怎么知道这里有门?”
“这是谢霖以前的其中一个电器厂,准确来说是倒闭之前的厂区。谢亦知就是被他带上来的。”老谢把一排电源闸口统统关了,说:“刚开始上来那几年,一听说可以用机器人当工人,人工费能节省一大半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厂子也是哪里便宜选哪里,装修都省了。不过这块地现在贵起来了,被划成了风景区,也不知道他临死前怎么做到的,居然盖上一层地皮把这里留下来了……来的路上我竟然没想到……”
“他以前多少是有些本事和手段的。”陈箬说:“不过他就算再手眼通天,应该也只保住了这一块地方,不然谢亦知也不会非得让我带你来这里。”
“走吧,”老谢把陈箬拉起来,他把脑中的芯片手电筒打开,照亮前方:“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往里找找出路。”
陈箬憋着笑:“你好像开了天眼。”
地下室常年不通风,空气污浊。老谢每转过一个弯就会把天花板仔细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监控和薄弱处。
老谢说,这里的楼板应该不厚,如果他当时没有顺从地跟着陈箬下楼,那凉亭所在的地面也会塌陷。来的路上,他的芯片早已经没有了信号,好在他在火车上已经向蔡意发出指示,让他背着阿开去找门路。
就算他不喝那杯茶,他们也早就不知何时进入了谢亦知所布下的陷阱,因为老谢早已被谢亦知歪打正着地拿住了命脉。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阿开不对的?”陈箬问。
“我不是看他看出来的,我是看你,你看他的眼神有些害怕。但我最开始被你突然来找我给乐昏了头,后来才反应过来。”老谢顿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留下来。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
陈箬一直跟在他后面走,心里那个大疙瘩总算去了,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炸,她放松了许多。
“谢亦知刚才说他还有后招,你知道是什么吗?”陈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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