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惆怅些什么

　　李露凝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天啊……

　　她是在吃萧湛霆的醋吗？

　　因为云久夕？？

　　她满面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霸气与美艳并存的女人，世间上所有美好的特质似乎都凝聚到了她身上。

　　她就好像受尽上帝恩赐的宠儿，那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备受瞩目，那样的优秀珍贵。

　　李露凝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这棵翡翠白菜果然是被猪拱了，想当初自己还认为是云久夕想攀附萧湛霆，呸，他配？

　　早知道当时自己攀附攀附这个完美的女人。

　　李露凝带着满腔的酸意，无声给云久夕的婚纱做最后的细节调整。

　　指尖碰到她的纤腰，心里都好似被什么电到一样，又颤又痒，让人心情复杂。

　　萧湛霆提供的各种尺寸也确实靠谱，李露凝看着是在调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调整的。

　　她也就是把婚纱有褶皱的地方拉拉直，把各部位衔接延伸的地方调整得更自然，这套婚纱就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做完这一切，李露凝不由自主轻叹一口气：“唉……”

　　声音被云久夕准确捕捉，她凑头看去：“干什么叹气？”

　　李露凝顿时很是局促，一边说糟了，一不小心破坏气氛了，一边想办法找补。

　　“没，没……”她目光闪躲，手忙脚乱搬弄起婚纱后面的大裙摆，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样慌乱的声音，是工作室里李露凝的几个贴身助理从未见过的。她这一慌，助理们暗想：不是吧？凝姐该不会弄坏别人婚纱了吧？！

　　跟着来的婚纱主设计师也有点慌，连忙隔着围帘用不太流畅的中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婚纱还好么？”

　　李露凝更慌张了，赶紧回答：“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再回头看看云久夕：后者一脸考究地盯着自己，显然已经不相信自己「没事」的谎言。

　　李露凝动作停了停，好看的红唇也抿了起来，顿时有点无辜和委屈。

　　云久夕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有话就说，我又不会杀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沉香落雪：“难道是婚纱哪里没做好？还是露姐你……不过要是你不小心弄坏也没关系的，回头找补一下就好了，我们王……我们大小姐不是暴君，不会为一件衣服怪罪于你的哈。”

　　李露凝又连忙：“没坏没坏，哪里都没坏！”

　　见实在没办法收场了，只好硬着头皮坦诚：“我就是感觉……嗯……有点可惜啦。”

　　云久夕：“可惜？”

　　李露凝声音闷闷，有种无来由的遗憾：“就是说，你这么好看，这么厉害，又这么好，结果年纪轻轻就嫁给萧总，嗯……”

　　她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云久夕一眼，低声道：“不就是可惜嘛。”

　　云久夕闻言眼神有点微妙的变化。

　　是为这种事吗？

　　好笑，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攀附萧某人吧，转变得可真够彻底的。

　　她没有去解释什么，见李露凝得不到自己回应，诚惶诚恐的样子，她就理了理婚纱领口，在沉香落雪拉开围帘迎她出去的时候，云淡风轻对李露凝说了句：“你也好看。”

　　李露凝：“……”

　　愣了半天，想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李露凝又：？？

　　那边云久夕换好婚纱出现，那一身华贵浪漫的装束，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设计师来自意大利，看到穿上婚纱的云久夕那一刻起，他就止不住用意大利语低喊了声：天呐。

　　这个设计单子他接对了！

　　这绝对绝对，会是他毕生最成功、最完美，也最难能可贵的一次尝试！

　　这会让他站到业界内的更高峰！

　　设计师忍不住超云久夕走来：“天呐，天呐！你太完美了，亲爱的，你真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云久夕见他激动，难得没有阻拦他靠近，笔直站在灯光汇聚的最亮点，任一群人围观和称赞。

　　李露凝回神后走过来，脸颊又是粉粉的。

　　看她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站着，记得以她的性子和经常打架的习惯，应该是更喜欢轻便舒适的平底鞋，李露凝又忍不住关心：“鞋子会挤脚吗？有太高吗？你本来就够高了，如果这双鞋子不喜欢，可以换一双矮一点舒适一点的。”

　　虽然这鞋子也是鞋界的天价定制品，但谁让这个女人怎么造作都值得。

　　谁知云久夕云淡风轻：“不用，小事。”

　　李露凝道：“真不用强忍的喔，那是你的婚礼，你万事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云久夕摇摇头，半点不见强忍的意思：“真不用……”

　　“这种高度不算高，再高我也穿过，还穿着打架过，现在这身除了行动麻烦点，和其它便装差不多，你们不用太在意。”

　　李露凝：“……”

　　好吧，幸好也习惯了，穿高跟鞋打架什么的……

　　对她来说不难应该是真的。

　　李露凝没再多话，跟着设计师研究是否还需要做更细致的改进，好让婚纱更完美。

　　但其实在婚纱上云久夕身的那一刻，这件婚纱有再多的不完美，也已经被她的气质容貌与身材带到极致。

　　一整个团队围绕云久夕研究半天，也实在激发不出更好的灵感，于是团队放弃了，决定就让婚纱以当下的模样，陪云久夕走上婚礼的殿堂。

　　试玩婚纱，李露凝看到婚纱后方的超长云型蓬裙摆，考虑当天要怎么安排花童帮云久夕托裙摆，既能让她减轻负担，也不削弱这个裙摆本身的特色和仙气。

　　结果云久夕又道：“就这么点重量，还没我家斑名重，放着就行了，不用任何人托。”

　　李露凝：“真的啊？”

　　“骗你做什么？”

　　她实在想不到云久夕这么省心——在见云久夕之前，她按照云久夕以往的种种表现，已经做好伺候这个一国女王的脾气的准备了。

　　谁能想到，从进来试婚纱到现在，半个小时还没到，一切都办妥了？？

　　一点意见也没有？

　　李露凝又惊讶又有点失落：还以为能多相处一会儿呢，结果……

　　她又叹了一口气。

　　云久夕终于忍不住。

　　修长的手一抬，就捏住她下巴，逼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眼里没有愤怒，倒好像有一点点无奈和费解，并有微微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在惆怅些什么？”

　　突然被捏起下巴的李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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