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可能熬不过来，他骗你的。”
看到柳扶摇眼眶红了，陆子禾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听懂她的话，她张了张嘴，声音发颤：“什么啊，为什么啊？”
或许她想知道为什么王景然会死，或许她想知道王景然为什么要骗她？
只是，唯一能回答她的那个人不在了。
柳扶摇擦了下眼角，哑着嗓子道：“可能有些人善变，但是也有很坚定的感情，真的有。”
就像王景然对陆子禾，从未犹豫，一直以她为先，永远割舍不下。
陆子禾全身凉透了，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很奇怪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本该遗忘的画面。
当时他们还在上大学，陆子禾在校门口碰见王景然。
王景然大四了，快要毕业了，他们一群人笑着嚷着要去吃散伙饭。
她和他视线相撞，他笑着在应别人的话，眼睛却不错地看着她。
当时那双眼里的情绪，她没有读懂，现在她明白了，是疼惜、不舍，是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王景然有从她这里得到过什么快乐和甜蜜吗？陆子禾回忆不出来，巨大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甚至很希望王景然真的喜欢上了哪个小护士。
而柳扶摇扶着陆子禾的肩膀，语气极认真郑重：“陆子禾，王景然希望你过得好，你要是不开心才辜负他了。”
陆子禾木木地点头，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直到凌晨3点她也无法入睡。
她看了看旁边沉睡的柳扶摇，游魂似的晃荡着去找顾昊白。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偶尔有远远的汽笛，连风声都瑟缩。
陆子禾穿着睡衣飘进了顾昊白家。
顾昊白被陆子禾吵醒，吃了一惊，等看清几点后，他惊呆了，才三点！他打开灯，又被陆子禾“缺魂少魄”的神情吓了一跳。
陆子禾往床上一倒，闻到熟悉的香气，眼泪突然下来了：“顾昊白，王景然死了。”、“他骗我的，我还骂他了。”、“怎么会这样啊。”
话说得颠三倒四，顾昊白却听懂了，也没说什么。
陆子禾哭了一会，抬起头问顾昊白：“我现在怎么办啊？”
她亏欠王景然太多太多，却无从弥补。
顾昊白看着陆子禾，好一会才张了嘴：“你想怎么办？”
“我想去S城看看他。”陆子禾本来没想过，听到顾昊白问就那么回答了，话出口后她的决心也下定了，好像她来就是为了告诉顾昊白这件事。
“要我陪你去吗？”顾昊白的语气很冷静，就像陆子禾只是去S城出差一样。
陆子禾看不清顾昊白的神色，她恹恹地，不想考虑他的心情，她和顾昊白似乎幸福得有些可耻。
“不用了，你不好请假。”
“你明天就去？”顾昊白不禁提高了声音，“这么急？”
陆子禾沉默着，她已经去得太迟太迟了。
顾昊白也沉默。
既然已经决定去看王景然，陆子禾发了信息跟单位请假，她夹杂着痛悔的无措自责也好似有了去向，沉沉倦意袭来，她钻进被子睡觉。
睡不着的人睡了，本来睡着的人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陆子禾被生物钟叫醒，强撑着爬起来洗漱，洗漱完迎面对上了顾昊白的一阵冰块脸。
陆子禾愣了下，试探道：“醒了？”
“嗯。”顾昊白看了她一眼，揉了下她的头，“等会送你去车站。”
陆子禾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谢谢。
去火车站的路上，顾昊白在一个红绿灯前突然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陆子禾呆了。
“嗯。”顾昊白抓了下方向盘，“我等会跟部门领导请个假。”
这人怎么跟我一样冲动行事？很不顾昊白啊。陆子禾有些惴惴地打量顾昊白：“没关系吗？”
“没事。”顾昊白还冲陆子禾笑了下。
两人到了S城，陆子禾和顾昊白买了花打车到了公墓。
大概是阳光太过炙热，陆子禾感觉头晕脱力，向上爬台阶时，她一直时被顾昊白牵拉着，好半天才勉强站到了王景然的碑前。
灰黑色墓碑方正冷漠地矗立。
陆子禾脑子里异常清晰地想着，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了。
顾昊白把花放下，回头看见陆子禾看着墓碑发呆，他摸摸她的头，什么话也没说。
石碑上王景然的照片是张淡笑着的证件照，看起来年轻英俊至极，谁见了都会叹一句可惜。
顾昊白也觉得可惜，王景然是个非常磊落的人。他们只吃过一次饭、说过一次话，王景然跟他说：“有些话你不说，没人帮你说。”
为王景然这句话，顾昊白曾经自卑过，他本来就对重新追回陆子禾这件事动摇不定，自此更是有点意懒心灰——他在感情问题的处理上实在差王景然太多，他真的能让陆子禾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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