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她的目光,有几分轻佻地说:“登徒子。”
他眸中映着潋滟水光,仿若人间无边的春色,让迦琅有种恍然的冲动。
是了,一千年前,他也是这样勾引自己的。
迦琅很快冷静下来,脱掉鞋袜,把水往他身上踢,边踢边骂:“你其实是妖族吧?让你勾引人!”
颂梧被溅了一脸水,不怒反笑,抓住迦琅脚踝,硬将她拽了下来。
“颂梧!”迦琅呛了水,正咳嗽着,忽然看到水面下,他胸膛上遍布的疮口。
她瞬间安静了,沉默地看着这些伤。
颂梧眸底竟有难得的紧张,舔了舔嘴角,说:“别看了。”
迦琅没听,反而用指尖轻轻摩挲:“疼吗?”
“你这样,我只觉得痒。”
“我说认真的。”迦琅抬眼看他。
“嗯。”颂梧终是点了头,“是有点疼。”
他抬起手,捂住迦琅的眼睛:“行了,别再看了。”
“为什么?”迦琅困惑,“就这么怕我看到?”
“你以前喜欢在我身上乱摸,说手感好,尤其喜欢摸胸膛和……”
“停!”迦琅打断他,“这种事就别说出来了吧?”
颂梧低声一笑,道:“阿琅,我现在身上都是伤痕,必然不像以前那般,你会介意吗?”
迦琅拿开他的手,看到他一脸小心,像凡间那些等待科举揭榜的考生般,局促又紧张。
“我考虑考虑吧。”迦琅笑嘻嘻地展开手臂,环住他的腰。
颂梧回抱她,下巴在她头顶蹭来蹭去:“断魂鞭的伤与其他不同,我的神力其实受到很大影响,以前能轻松帮你灭掉十万魇儡,现在怕是不行了,发病时,连太渊境的结界都无法支撑周全……”
“不碍事,我会帮你的。”
——况且,这本就是为她受的伤。
迦琅心中酸胀,在他下颌上亲了亲,喃喃道:“谢谢你,颂梧。”
桂花露酿好的那天,荧惑的审判也下来了。
他受煕天指使,制造风灾,伤害无辜凡人,要在天牢里关五百年不许出来。
而煕天,因为涉及秘辛太多,审问还未结束,没有跟他一起定罪。
消息传到太渊境时,王野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盘腿在屋檐下打坐。
今日下小雨,雨线像珍珠帘一样挂在屋子外面,颂梧站在屋檐一边,境中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荧惑入狱,无垠涯失去天族的庇佑,圣女也变成了摆设。”
王野睁开眼,静看面前池塘里的涟漪。
没有带回银雪,至今仍是他心底的一道疤。他一生清高自负,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狂如斯,刻骨如斯。
可他终究是失去了。
思及此,王野眉头微蹙,浑身传来剜心般的疼痛。
颂梧将他的神情一览无余,道:“你与荧惑有着相同的血脉,若要庇护那座城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野抬头:“我?我能行吗?我只是一个……”
“可以。”颂梧打断他的话,“即便你只是一个刚突破神格的仙凡混血,也可以在天族争取自己的一席之地。”
王野抖抖衣袍,恭敬地在他面前跪拜:“请君上教我!”
“明日起,你随我一同修炼。”
“谢君上!”
沁沁的伤也好多了,阿古每日守在她床前,又是喂药又是端茶倒水,伺候得尽心尽力,沁沁闷闷不乐时,他就变回蓝羽鸟,乖乖地卧进她怀里,任她摸毛。
有一次,沁沁越想越难过,哭了起来,说:“凭什么主神都入狱了,银雪大人还不能回来呢?”
她哭得太伤心,没控制手上的力道,把阿古头上一块毛都摸秃了,从那以后,迦琅每每看见阿古都戴着一顶帽子,脸色铁青。
时间在太渊境里平静而缓慢地流逝。
一日早晨,迦琅醒来发现枕边空空如也,颂梧不知哪里去了,她穿上衣服,推门出去。
眼前景象骤变,颂梧不知何时把帝重宫的红豆林移了过来,每棵树上都扎着红绸带,让平时素雅的太渊境一下子变得红红火火。
院子里还堆了数百只箱子,有的开着盖,露出里面的红色缎布。
迦琅走过去:“这是做什么?”
颂梧目光从纸上抬起来,说:“婚礼筹备。”
迦琅惊诧一瞬,心里甜滋滋的,却故意对他说:“怎么没告诉我,我还没考虑好呢。”
“真的没考虑好吗?”颂梧弯着眼,“是这段时间我伺候得不满意?行,你先回屋,我把东西清点完就回,服侍到神女满意,三天不出门的那种。”
迦琅脸一红:“说什么胡话,没皮没脸!”
颂梧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昨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迦琅脸更红了:“我昨晚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
见她要落荒而逃,颂梧赶紧把手里的东西给她:“你看一下这个,满不满意。”
纸上画了一件新服,因为注入了神力,金线和璎珞的流光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蒸腾着金灿灿的仙气,精致而大气。
迦琅惊叹:“这是织女娘娘压箱底的宝贝吧?”
“不知道,我跟她说本君要娶妻,拿个最漂亮的过来。”
“我很喜欢。”
“好,那就做这个。”顿了一顿,颂梧又道,“昨晚我问你要在哪儿成婚,你说就这里,还记得吗?”
迦琅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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