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汤和银耳汤,让她吃个痛快。
可是今日,她居然一口没动,这很反常。
颂梧看着迦琅微敛的眼皮,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躁,可能夏天太闷热了。”
闷热?
颂梧久久不语。太渊境是他的世界,每日都有徐徐凉风送来,气候舒适,怎么会闷热呢?
迦琅没看到他的神情,补充道:“我想换个地方散散心,我们这几日搬去帝重宫吧?”
“好。”颂梧垂下眼眸。
帝重宫长久不住人,但日日都会清扫,一尘不染,院子里的相思树上还挂满红绸带,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火红的丛林。
九重天的气候也不比太渊境好到哪儿去,迦琅仍旧每日都闷闷不乐,食欲也不好。
颂梧越发惆怅。
一日,他同珀月闲谈,提起这事,沉沉叹了口气。
作为君上的忠诚信徒,珀月立刻紧张起来:“君上,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与迦琅相识至今,已有四千多年,很长了。”
“嗯?此话怎讲?”
“本君其实在想,我们的婚事对她来说,是否是一个枷锁?她是自由自在的风神,不应该终日被我困在身边。”
“君上,据我所见,您并未困住谁,迦琅神女若是想要自由,想走便能走,这算困吗?”
“你不知道,”颂梧心事重重,“既已成婚,便是责任,她不走,是因为她有责任心,并不代表我不是她的拖累。”
珀月觉得很是迷茫,心系苍生的太渊君上,如此忧心忡忡,竟是为了儿女情长,并且,他还把自己当成累赘。
这天下有谁敢把他视为累赘?
珀月稳住内心的凌乱,冷静道:“君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颂梧抬起头,漂亮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相思树,低声说:“她或许,不爱我了。”
——活脱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颂梧痛定思痛,决定还迦琅自由。
准备开口说这件事的当晚,九重天破天荒下起了雨,听说是新上任的雨神练法时没控制住,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
颂梧走到帝重宫门口,抬头望望天,没有用灵障,任凭雨水打湿他全身。
大雨滂沱,颂梧步伐沉重,走入宫中,迦琅果然没有出来迎他。
阿古快步上前:“君上怎么淋雨了,为何不用灵障?”
“让雨水拍打我,清醒一下。”
“啊?”阿古茫然了一瞬,没多想,可能是君上和神女之间的小情趣吧。
跟随这两人多年,阿古深知这二人感情深厚,日日跟新婚似的,君上内心自然也不如外表看着那般端庄,两人皆是情趣丰富,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阿古一万个放心,便说:“君上,您快点换身衣服,神女在里头等着呢。”
等他做什么?都不出来迎接他,是要跟他说和离吗?也好,他做好准备了……
颂梧心绞痛,头一次觉得换衣服的时间如此漫长,在去找迦琅的路上,他打好了腹稿,决定一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要摆出堂堂君上洒脱的一面,祝她余生幸福。
想到这儿,眼眶竟有些发酸,这该死的雨,还不停,明日就把雨神叫来训一顿。
他终于到了庭院中,迦琅正在打盹,他又细细看了看爱人的五官,好像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似的,想将她牢牢刻在心里。
无论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可在看到迦琅的这一刻,他又懊悔了,他不想放手,他不想失去她,他甚至想,如果强势一点霸道一点,就把她禁锢在身边,好不好?
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赶了出去,这样对迦琅不公平。
不知站了多久,迦琅终于醒来,两人对望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颂梧心想:吾乃太渊君上,应当更有担当。
于是,他清清嗓,用生平最不坚定的语气说:“和离的事,我想通了……”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迦琅忽然攀住他的肩膀,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高兴地说:“颂梧,你要当爹了,你……”
两人都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
颂梧:“你说什么?本君、本君要……”
迦琅眉毛竖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和离?你再说一遍?”
太上斧蓦地出现在手上,迦琅一脸怒气,一手扛斧一手叉腰:“好你个颂梧!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别跑!吃我一斧!”
帝重宫后头好一阵乒乒乓乓,阿古驻守宫门口,啧啧感叹,今天似乎又是很有情趣的一天呢。
对于新生命的到来,迦琅很快就适应了,度过了开始的不适期,她又恢复成好吃好睡的生活习性。
因为怀孕,上前线一事是彻底没可能了,迦琅反而很淡定。
另一边,颂梧看上去也很淡定。
迦琅生产那天,他和上野仙君坐在凉亭里,视线刚好直对产房。
天族因为身体强健,神女们生子往往并不痛苦,过程很是轻松,凡间那种痛苦的哭喊都不会出现,安静异常。
静坐片刻,颂梧开口:“吾乃太渊君上,吾乃天族之尊。”
王野:“是的。”
颂梧:“本君看着天族盛大,经历过无数战争,什么场面没见过?”
王野:“君上说得是。”
颂梧:“生个孩子而已,不足为惧。”
他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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