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长出一双黑色的翅膀。
看着熟悉极了，就好像是无尽深渊中的那个怪物的缩小版一样。
——不可能！他的双翼明明是……！
洁白的羽绒被上，几根黑色的羽毛飘了下来——从他的背上。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我找了你很久，在无尽深渊之中日复一日，无聊至极，现在我们终于又要合为一体了！——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不用那么麻烦，现在，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里夷为平地！】
怀特低头，不敢再看水晶灯中的自己。
心中的声音仍在不听地蛊惑他：【你不想救艾丽莎了吗？】
想，当然想。
这个念头仅仅出现一瞬，怀特便失去了神智，轰然倒在艾丽莎身边。
“都说了年轻人要小心，不要自以为是。”老妇人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慈祥的神色，只剩下冷冰冰的嘲讽。
她侧过身体，捏着灰扑扑的裙摆，屈膝向门口的方向行礼：“大人，您来了。”
“嗯。”声音淡淡的，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布一样，模模糊糊。
棕色的靴子踩在地毯上，声音几不可闻——即便声音如雷，也没有关系。
怀特和艾丽莎暂时都醒不了。
被称为“那位大人”的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昏过去的两人，一言不发。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艾丽莎，怀特殿下，你们在吗？”怯怯的如同幼兽一样的声音响起。
“那位大人”向一旁的老妇人投去冷冰冰的一眼。
老妇人抖如筛糠：“大人，是我玩忽职守，请您——”
“嘘——我不喜欢听废话。”
他曲起左手食指，熊熊火舌顷刻吞噬了老妇人。
老妇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
“我进来了？”

第 57 章

　
菲妮迪发誓，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她跌跌撞撞地推开了一扇又一扇门，逃离了冬之屋舍。
大厅内，四间房门，除了原来西里尔住的夏之屋舍，其他的都大开，门顶的画像中人早都不见了踪迹，看上去，像是四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对，既然夏之屋舍的门还是关上的，那多出来的一个开着门的地方是……？
大门！
伦勃朗教授过来的时候应该走的是大门，所以第四扇开着的门一定是正门！
菲妮迪几乎喜极而泣，带着艾丽莎飞快地跑了出去。
冬之屋舍的寝室内，淡淡的光晕终于从魔杖尖端消失。
如果菲妮迪还在，极有可能会被直接吓晕过去——原本伦勃朗站着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他的魔杖，也在光晕消失之后缓缓下坠。
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握住。
那只手白得有点不自然，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青苍色，却也不至于如同幽灵一般惨白。
这只手的主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一个瞳孔是翠绿的，生机勃勃；另一只眼睛里却好像蒙了一层清晨才有的雾气，迷蒙一片。
一只眼睛里满是迷茫，而另一只眼睛里却盛满了讶异。
映着不远处的镜子，他打量着自己，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矛盾的表情。
但很快，双手颤抖着，拿起刚刚握住的属于伦勃朗的魔杖，抵着那翠绿色的眼睛，吟诵出了一个咒语。
洁白的床单的一角被无情地割了下来，飘雪一样地落在那翠绿色的眼眸前。
白色的缎带自然而然地从这一小片白色的布匹两端生长出来，将这一小片布料牢牢固定在他的脸上。
镜子里，做完一切的“怀特”终于满意地地点了点头。
他伸展开翅膀，打量着银灰色的尖端已经犹如炭石一般颜色的双翼，欣赏片刻，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满的神色。嘴唇紧抿，低头不语。
也正因如此，他也忽略掉了，镜子中那浅色的眼眸深处那一点一闪而过的翠绿色的光。
怀特——不，现在也不能称他为怀特，当然，也不能称为伦勃朗。
那个在纳佩学院教书育人的“伦勃朗”教授本就不存在，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当时随手一翻书籍而就此借用的——是假的。
是假的。
男子向后仰去，跌落在宽大的床上。
凝视着穹顶之上的水晶灯，有些发怔。
水晶灯映照出千千万万个他，但哪一个是真的呢？
他看了半晌，右手握拳，明明是握着一团空气，但那悬挂在屋顶的水晶灯却应声而碎。万千碎片比窗外的虚景一样的雪花还纷繁，如同被揉碎的星光，洒了下来。
美极，但一不小心，也可能被锐利的边缘弄伤。
弄伤他是不怕的，但艾丽莎……
这个名字一出现在脑海里，他整个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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