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愣住，半晌，一双眸子缓缓蓄起了泪意。
“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她轻声开口。
系统很为难，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过宿主留在这个世界的先例。
它只好老实回答：“抱歉宿主, 这不符合规则。”
听到这个，萧岁勾起嘴角，嘲讽一笑。
“规则？呵，从我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你给我任务，要我无缘无故去攻略他，攻略成功之后又把他一个人给丢弃在这个世界，自己心安理得回到原来的世界？平白无故骗人感情，丝毫不顾他的感受，破坏原来的世界秩序，这他妈的算什么狗屁规则？”
萧岁带着怒气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又质问系统：“你告诉我，这是规则？嗯？”
系统沉默不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样的结果……就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么？给我织造了一场美梦，他……也亦然。到了最后，却发现……”
话还没说完，萧岁的灵魂也沉睡了过去。
因为太过虚弱，刚刚说话的时候又动了很大的气，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系统看着虚弱无力的萧岁，也很心疼。
……
穆淮赶过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
抢救室外面的三个大男人，此时此刻都跟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至极。
听见脚步声响，祁榛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盯着抢救室。
穆淮心情也沉重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至祁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却发现，以往一直挺立的肩膀，在此刻却已经完全垮了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好如实地说出自己看完萧岁抢救报告的感受：“祁榛，你……振作一点，我看了报告，这次是安布朗教授主刀，在他手下的病人只要成功概率不低于百分之五他都能抢救回来，所以说……我们要相信，萧岁会没事的。”
说完这番话，也不见祁榛有什么别的反应。
穆淮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解开衬衫顶端的一粒纽扣，这样才感觉到呼吸通畅了一点。
他其实也没有完全说的实话，安布朗确实是只要手术概率不低于百分之五，他都能救回来，但是……萧岁的概率，极有可能低于百分之五。
“我去里面看看。”
他和安布朗熟识，可以去帮帮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腿部发麻已经很多次了，顾嘉恒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动作。
是他，是他害了萧岁。
如果不是他把她带走的话，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都怪他……
这时，萧衍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刺骨。
“你走吧。”
顾嘉恒呐呐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虽然错不在你，但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想必祁榛也是。”
萧衍冰冷地吐出这一句话，对待顾嘉恒的态度就像一个完全的陌生人一般。
不，还比不上陌生人。
话落的一瞬间，走廊处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萧衍往后看了一眼，是萧父萧母以及萧媛过来了。
萧父萧母泪流满面，看着抢救室的门不可置信，紧紧地扯着萧衍的胳膊问道：“岁岁……岁岁，她怎么了？”
萧衍紧抿着唇，不忍心告诉他们事实。
“岁岁在进行手术。”
萧媛表情冰冷，朝着萧衍直接扔了个包过去，力气用的很大。
“她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
“她中枪了，帮我挡了一枪。”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愣了一下。
祁榛刚刚说话的声音哑的不像话，站起来的时候身子都慌了两下。
然后缓缓地走至萧父萧母面前，颓然地低着头。
“她是为了救我。”
祁榛又重复了一遍，对着萧父萧母说道。
萧媛立马就来了火，直接把祁榛甩到后面的墙上，对着他吼道：“为什么躺在里面的是我妹妹！不是你？”
祁榛哑声回：“我也想……”
是他自己就好了。
她早就说过了，叫萧岁不要跟着祁榛，说了多少遍，她怎么就是不听啊。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是她的傻妹妹……
萧媛完全绷不住了，泪水喷涌而出，但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两道泪痕凝结成的水珠缓缓地滴到地上。


第196章 锦园的梨花
……
抢救室外面，萧岁的家人默默流泪。
顾嘉恒手指紧紧地抠着墙壁，自己都没有发现，已经抠出了一手的血。
他对着萧父萧母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个躬，在萧衍的注视下踉跄着步子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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