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延嘉宫请孟才人移居沉香宫的。”
“孟才人？”陈灵姿疑惑，“延嘉宫不从来都是贵妃娘娘一个人住着的吗？又哪里来个孟才人？”
陈妙仪道：“哦，你不知道，就前两天，皇兄突然封了延嘉宫一个伺候的宫女做才人。我也只是听说了消息，还没见过那人。”
当着紫宸宫总管太监的面，陈灵姿不好说什么，便让他先去办事了。等看不见他人了，陈灵姿方道：“这算什么事儿？江月盈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倒好，跟人宫里的人勾搭上了，还偏生赶着这几日。”
陈妙仪嗐了一声：“以前我还不觉得他有多好色，如今算是见着了，自己妻子的妹妹都能收用，再收个宫女又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我还听说了，近来他很是迷上了宫外的一个青楼女子，要不是前朝后宫都拦着，恐怕那青楼女子就要入宫为妃了呢。”
陈妙仪还不知道陈济迷上的青楼女子就是薛素素，倒不是前朝后宫都拦着陈济不让他纳青楼女子为妃，实则是薛素素自己不愿意进宫。
“进宫有什么好的？”当时薛素素便冷笑道，“我在这寒香居里有吃有喝，也不用看谁脸色，何必进宫去伺候一个男人？不过他们的心思我都懂，救风尘女子从良自来都是他们感动自我的手段，我为何要去满足他们？我又不傻。”
不过陈灵姿看了陈妙仪的神色，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这些。
宫道上一架肩舆抬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过去，陈灵姿这才意识到，新一轮的嫔妃都已经入宫了。
“这几年皇兄的审美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你看看那都什么人啊，整得跟个鸡毛掸子似的。”陈妙仪嫌弃道。
陈灵姿也只笑笑。
太皇太后早知道她们要来，命长寿宫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陈灵姿和陈妙仪正陪着她老人家用膳呢，忽见一个宫人急急进来，附在孙嬷嬷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孙嬷嬷听了面色一变，反问她：“可是真的？”
那宫人点头。孙嬷嬷方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陈妙仪问：“怎么了？嬷嬷你脸色不大好看啊。”
孙嬷嬷看了太皇太后，低声道：“才延嘉宫来报，说是江贵妃突然见了大红，已经薨了。”
“什么？”陈妙仪猛地往起一站，筷子都没拿稳，跌落地上，“我上去去她还好好的。”
孙嬷嬷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妇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外打转，说不好的。”
“我去延嘉宫瞧瞧去。”陈妙仪作势就要走。
陈灵姿却拉住了她。
陈妙仪不解：“怎么，你不去？”
陈灵姿摇了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去也无济于事。”她回头看了眼太皇太后，又向陈妙仪说道，“我们还是陪着皇祖母吧。”
陈妙仪颓然坐下，早有宫人过来换了双新筷子，可眼下她哪里还有用膳的心思呢？
太皇太后早见惯了这宫里的生老病死，但江月盈向来会讨老人家的欢心，乍闻她的死讯，太皇太后也不免叹息：“这孩子也是命苦。”
陈灵姿不语。江月盈真的就只是命苦吗？

第五十九章

江月盈以贵妃之礼下葬，陈灵姿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不成想她在江月盈的丧仪上见着了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孟贞娘？”她疑惑，“你不是该被送出宫去了吗？”
话问出口，即便孟贞娘不答，她自己也就看明白了。孟贞娘一身素净打扮，却不是宫人的，分明是嫔妃。
见着陈灵姿，孟贞娘些许脸红：“我，我……”
陈灵姿冷眼看了她：“原来你就是那个孟才人，倒是我小瞧你了。入宫本是要做乳母的，却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嫔妃，你也是好本事啊。”
孟贞娘脸上憋得通红，倒是她身后的宫女挺伶牙俐齿的：“郡主说这话可就过分了，是皇上封的我们主子为才人，郡主这样说，岂不是质疑皇上？”
陈灵姿扫了眼那宫女，冷笑道：“皇上的确疼你，拨给你这样会护住的丫头。”
孟贞娘自知不妥，忙训斥了那宫女：“不得无礼！”
陈灵姿更是笑了：“果然是主子做派了。”
孟贞娘嗫嚅着：“皇上待我好，他，他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陈灵姿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所以你便以身相许了？”不等孟贞娘答话，她又哼道，“皇上的确是心胸宽广，他倒是不介意你的过去。怎么，难道你的女儿还要被封公主不成？”
“不，不。”孟贞娘滚下眼泪来，“我只一个人，我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他便已足够了，旁的我都不要。”
陈灵姿今日异常得刻薄：“你伺候的方式很别致啊。”
孟贞娘拿帕子擦了眼泪，她哽咽道：“我知道郡主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我自己，可我没的法子，皇上他对我那样好，我就只能……”
陈灵姿摇头：“这话你不必向我剖白，留着说给那个对你好的人听去吧，我只会觉得恶心。”说罢她再不给孟贞娘脸面，径直拂袖而去。
“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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