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出去,别让梁国公府的人等。”
丁宝枝点了下头,拢着毛领走出抱月斋。
她和女眷同车,梁国公府的车队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行驶出城,往郊野的山上去。同车的还有今日特意前来的三位姨母,以及表妹舒眉。
建安王BBZL妃身份最高坐在主座,二姨母三姨母坐在左侧,宝枝和舒眉坐在右侧。舒眉新婚,二姨母叫丁宝枝挨着她坐,让她肚子沾点喜气。
建安王妃在上首笑说:“这有什么可沾的,宝枝跟我们比起来也是新婚,她身上的喜气可够我们这一车人沾的,你们都不知道宝枝得太后赏识开了布庄的事吗?”
丁宝枝没掀眼皮,装小鹌鹑。建安王妃自是帮着她的,可建安王妃大约是不知道这车里其他人都看不上她做的生意,相夫教子才是她该终其一生钻研的事业。
不过王妃发话,另外两个姨母竟也一转口风。
“听说了,就是操劳了些,累坏身体谁来掌家?”
“那也无碍,不是说宝枝已经准备相看妾室了吗?”
建安王妃听得一愣,瞠目看向丁宝枝,丁宝枝随即掩嘴咳嗽两声,微不可查朝王妃挤了挤眉毛。她心想这怎么还被两个姨母挂嘴上了?薛邵知道那两个看他不顺眼的姨母对他这么关心吗?
沿路颠簸着上了山,几位姨母也聊得没什么可聊了,下车前都安静的闭目养神。丁宝枝这几日在梁国公府被徐嬷嬷照料的很好,参炖乌鸡就吃了三盅,下马车走山路竟也不觉得跟不上大家步伐。
前方灌木低矮,视野开阔,该是到地方了。
果然,前方是开阔平地,地上有两个立着石碑的土包。
薛邵母亲外嫁,死后被梁国公一气之下剔出族谱,和丈夫一起葬在京郊的山上,后来薛邵自立门户,就将这座山起名‘归安’,定为薛姓墓地,如此一来他父母也不再是被葬在了无名荒山,算是扬眉吐气。
黄纸一扬,摆上酒菜,老嬷嬷点火烧起纸钱。丁宝枝跟在人堆里,低垂着头等下人们忙前忙后地除草,再往坟包上铲土盖石头。
梁国公站在最前面,七十岁的老人,在这毛毛细雨的阴冷天里甚至连肩膀都不缩一下。他背影看着萧索,说不清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眼前的两座坟包。
过了许久。
“丁氏。”梁国公道:“你上前来。”
丁宝枝应了声‘是’,从人堆里走出去,来在梁国公身边,梁国公挥手遣散身后的人,让他们都上车里等着。丁宝枝微微一愣,不知道梁国公单独留下她要说什么。
等人全都散了,她才听身边的古稀老人叹了口气。声音化作冷雨中的白雾,消散开去。
“这是薛邵的正室妻子,丁宝枝。”
丁宝枝看向梁国公,却见他正淡然对着薛邵娘亲的坟包说道:“人是他自己硬要娶的,你不必担心他过得不高兴,不高兴也是他自找的。”
丁宝枝安静听着,觉得还是不接话为好。
梁国公却突然转向她道:“我知道薛邵为何执意娶你。你性子有一股劲儿,他这种人□□细东西觉得白长一口牙,啃硬骨头才觉得有趣。”
丁宝枝想了想,淡笑道:“国公爷,您那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但BBZL我猜薛邵娶我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就是他见过我,觉得我长得好。”
如果那晚金水河畔救他的是个满脸麻子的秤砣脸,她不信他会心心念念地记五年。
这下倒轮到梁国公皱眉看向丁宝枝了,宝枝坦然笑道:“国公爷,薛邵没有那么多要人猜的心思,相反他过于纯粹,纯粹得一旦当了太久的利刃,便很难不伤到周围人。”
梁国公眉头靠得更近,思绪却因那句‘纯粹’去到了旧日记忆当中。还是个孩童的薛邵的确是个像泥土一样的孩子,他一直认为薛邵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培养成材,人就彻底变了。
丁宝枝道:“他的纯粹不是天真烂漫,而是在于认定某件事就很难回头。”
一阵风过,黄纸翻飞,被雨丝打湿。
“照你这么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叫我一声外祖。”
“国公爷,恰恰相反,我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为您是国士无双的英雄,所以在他被迫接受父母亡故的真相之后,就一直逼迫自己将您视作仇人。”
梁国公蹙眉看向丁宝枝,神情既像欲言又止又像是想出言反驳。
此时山下传来骚乱,丁宝枝陡然看向声音来源。
谁知拐过老树来在梁国公府车队前的,竟是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薛邵。
他将手下人都安排在山脚待命,不想吵到父母清净,见到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在山上,此刻脸已经沉得快挂下来。
薛邵翻身下马,斗篷掀起的风让丁宝枝别了别脸。她向梁国公行了一礼走到薛邵身侧,拉了拉他袖子,让他别做得过火。
“国公爷该不会往年也带这么大的阵仗上山吧?”
薛邵只在清明休沐时上山,父母忌日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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