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而此刻她正安安静静地盯着纪迟,等着一个说法。
身旁的女人仰着脸,长睫浓密,唇瓣紧抿,眼神跟小兽一样干净,有着想要嚼碎你骨头的耐心。
纪迟给盯得有些发毛,心里却像是炎炎夏日一口气喝了一杯冰可乐一样,说不出的愉悦。
他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嘴角上扬,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手滑了一下。”
戚念:“……”
细雨绵绵,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水滴柔软地迸落下来,溅落在肩头,蒙在披肩上面,湿得不甚真切。
沿路是一一整排的梧桐树,正是落叶的季节,风一吹,半黄的叶子飘飘散散地坠落一大片,有些落入积起的水汪里,有些停留在掌心中。
戚念伸手,接着了一片盈湿的梧桐叶,巴掌大,纹路有些枯了,不甘地保留着最后的一抹青色,与白嫩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
秋风萧瑟,平常在高楼大厦的室内感觉不到,如今在山区的室外,倒是品味出了。
戚念望着掌心中的落叶,声音微颤:“你经常来这里吗?”
一片静谧,安静得能听清楚细雨落在伞顶上的声音。
过了半晌,纪迟清越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苦笑:“每年都来个十几趟吧,想着或许哪天能遇见你。”
没等戚念再说,他从她掌心中抢走那片落叶,自顾自地看着风把它吹走落地,淡淡开口:“就连这里的树叶,都知道你的名字。”
风声过,树上的和地上的树叶全都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应和着纪迟说的话。
他一个人驱车前来,一个人陪这些小学生玩,再一个人离开。所有人看他都是散漫不羁的,似乎从来不会为什么人驻足。
只有操场上的树叶知道,他在这里被困了五年,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这个人的名字,叫戚念。
最简单的两个字的组合,可是她却狠心得很,自己一手捐赠的学校,从来没有来过。
似乎只要不来,就可以当作一切都从未存在过,也干脆地把他遗忘。
……
“戚念。”纪迟转身,桃花瞳沉沉地望着她,眼神柔软微涩,认真地唤她的名字。
戚念不明就里地抬眼,心跳得有些快,说不出的紧张。
细雨迷蒙间,男人从喉咙里轻笑一声,把T恤猛地往下扯了扯,露出一截干净清透的锁骨。
锁骨下,是黑色的一小块纹身,玫瑰花的图案,顺势蜿蜒,爬在他心口上方,日日夜夜感受着他的心跳。
锁骨下纹身最痛,可她走了,他把图案纹到身上的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戚念。”纪迟的眼神平静,乌瞳中如有一汪潭水,深不见底地望过来,将她纳入其间。
锁骨上淋上了细雨,他的嗓音带着些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对她说:“还要老子不?”
“来抱。”
最后几个字,几乎带着乞求的意味,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死死盯着她,意图吞吃入腹。
纪迟一向骄傲,不在乎他人,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却愿意为了这个一走了之的女人,几近卑微地放下一切自尊。
求她回来。
42. 花刺 别让我费劲追你了
秋意萧瑟, 雨意渐收,两个人打着同一把伞,再近不过的距离。
戚念仰脸,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长睫轻颤, 眼波摇晃, 如同一盏焰焰的琉璃灯,不能自己。
纪迟很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 沉默地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看,感受着鼻端萦绕着的丝丝甜香, 心绪竟然意外地平静。
他已经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了, 她呵护也好,碾碎也罢,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伞下小小的一方天地, 安静地几乎能听清楚他们的喘息声。
戚念朝着纪迟锁骨下的纹身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哪怕近在咫尺,也没有上前一步抱住他劲瘦的腰, 反倒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微微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雨丝飘忽, 顷刻间将戚念的发丝披上了一层雨珠, 雨雾朦胧中,一张小脸沾湿了些许,配上纯澈干净的眼神,看上去分外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纪迟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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