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截图出现在对话框内。

　　点开截图，放大，查看，眉头越拧越紧。

　　这个实验的目的是分析不同样本中汞的含量，而这张图片里的数据全部超出正常范围。如果实验数据没问题的话，那么样本采集地必定存在严重的环境污染。但那些样本是她从一个荒岛采集而来，岛上没有居民，也没有明显的污染迹象。

　　不可能是样本的问题。

　　夏牧沉思半晌，回复：【检查分析仪，看是否有以前实验残留下来的汞。】

　　刚锁上屏幕，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唐小希发来的。

　　【唐小希：牧牧，你在哪儿？已经开始化妆啦。快回来！】

　　【夏牧：马上。】

　　发送，锁屏，大步朝群众组休息室走去。

　　--

　　夏牧一回到休息室，就被满脸担忧的唐小希拉到一旁。

　　唐小希：“牧牧，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夏牧不解地挑了一下眉，“什么事别往心里去？”

　　唐小希：“咦？你不是听到流言蜚语，心里不高兴，才走开的？”

　　当然不是。

　　她走开是为了季向北。

　　夏牧脸上的不解更甚：“什么流言蜚语？”

　　“他们说你……算了，没听到最好，不重要。快点换戏服吧，换完排队化妆。”

　　夏牧虽然不知道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但她猜测多半与她今天这身衣服有关，不过她并不打算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所以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走进更衣室。

　　一抬眼，看见冰美人从最里面一间隔间走出来，眼圈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看见她进来，冰美人的脸僵住了，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

　　夏牧撇开眼，走向中间的隔间，刚掀开帘子，就听见她说——

　　“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说你吗？”

　　夏牧掀帘的手顿了一下，淡淡说：“大概能猜到。”

　　冰美人：“那你还这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不在乎。”

　　夏牧的声音极淡，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

　　冰美人杵在原地呆了半晌，忽然凄然一笑，“真羡慕你，我要是能跟你一样，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好了。或许我这么介意，是因为我本身就无法做到问心无愧吧。”

　　夏牧没有接话，不知道冰美人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她俩并不熟，仅有的几次眼神交流，都是她被冰美人拿眼刀子刮，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这时，她又听冰美人说——

　　“你知道我问季向北，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行，他怎么回答吗？”

　　夏牧楞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冰美人指的是，求季向北指点演技的事。

　　这件事还真有兴趣听。

　　她放开掀帘子的手，转过身，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回答？”

　　冰美人脸上的凄凉更甚，

　　“他说，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好答案。

　　夏牧好心情的勾了一下嘴，回身走向更衣隔间。

　　前脚刚卖进去，忽然停了下来。没来由的，想多话一次。

　　大概是心情好吧。

　　薄唇轻启——

　　“你要是换个颜值高的，说不定就不在乎了。反正都是送，送帅哥至少没那么亏。”

　　夏牧的话说得含蓄，不知内情的人听着必是云里雾里，但冰美人心里很清楚，夏牧是在建议她——

　　反正是靠潜上位，还不如找个帅的。

　　第一反应是愤怒，屈辱，随后又觉得，似乎话糙理不糙。

　　她无奈地叹一口气，“夏牧，其实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有人什么也不做，就能被青睐。”

　　夏牧一愣，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为了保养这张脸和这幅好身材，我做了不少努力。”

　　“……我忽然有点喜欢你了。”

　　夏牧莞尔，掀开帘子，走进隔间。

　　没有谁能什么也不做就被青睐。

　　-

　　戏服还未换好，张沐阳的微信又来了——

　　【张沐阳：分析仪里确实有残留汞，但含量不高，不可能对实验数据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心沉了一下。

　　夏牧将手机丢回包里，不再理会，直到当天拍摄结束，才在临睡前回复，

　　【实验先暂停，等我回去。】

　　对面秒回——

　　【张沐阳：什么时候回来？】

　　夏牧咬着唇，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打出两个字：【很快。】

　　然后切换到预订机票的软件。

　　--

　　市区某五星级酒店。

　　季向北刚回到酒店，步伐略显疲惫，他垂着头，将车钥匙放在电视柜上，取下手表，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给经纪人项左发短信：

　　【我要晚一天进真人秀节目组。】

　　【项左：什么原因？】

　　【私事。】

　　放下手机，嘴角又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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