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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三合一)122

木白苏 2022-06-29

  颜清辞明了爹爹的顾虑,他早年间浴血征战时腿上受过很重的伤,当时未得及时医治落下病根,是以每逢寒凉节气便会隐隐生痛,行动更是不便,这些年他们长居于气候温和湿润的南州城,这才稍稍有所缓解。

  “待我成亲后,再将爹爹送回南州城,爹爹放心,日后女儿定会不时去看您的。”

  颜应麒微笑颔首,目光追随着她缓缓而出。

  颜清辞甫一回房,便与穆云则说道父亲已首肯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穆云则一时欣喜激动,揽过她的腰便在她唇角落下深深一吻。

  他曾许诺她的,会按照礼法,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给她一场极致盛大的婚礼,总算是要实现了。

  倏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两人皆是一愣,就听外面言道:“穆将军,小人是前霖州观察使夏大人家奴,来传主君话,请穆将军随小人前往府中一叙。”

  穆云则闻言蹙了蹙额,仔细回想着这位夏大人,却发觉自己并不认识他,就是那日朝会上也并未见过他。

  许是听里面没有动静,那小厮又压低嗓音道:“我家老爷早已辞官归田,只是对穆将军要调查之事知晓一二,老爷道如今朝野之中与令尊有交情之人寥寥无几,自己也只是知晓一些细枝末节,不过去与不去,还望将军思度。”

  穆云则暗暗自忖,这小厮所言属实,自己费力调查数天,翻遍了当年卷宗,亦审问了许多官员,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捕捉到,十五年前的事情与人,早已零落模糊,想掀开真相面前的这层面纱想来是不会那么容易,如今有人肯主动上门,他自然不会错过。

  穆云则推开门,对着那小厮道:“烦请带路。”

  又回身执起颜清辞的手,柔柔道:“陪我一道去。”

  颜清辞本想开口拒绝,却惊觉他握着自己的手竟万分冰凉,触之如触霜雪,又抬眸看向他,瞧他神色肃然,虽然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她却能瞧出他的紧促慌张,想来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不会那般气定神闲的。

  于是也便没忍心张口,反手紧握住他的手,随他一道去了。

  夏府地处京郊,他们坐了好一阵马车才到,甫一下车,颜清辞便明白那夏大人果真是辞官归田了,此处说是府邸,不过只是一座略大些的院子,院内种满了各式青菜还有含苞欲放的不知名的花,倒真是农家院落之风。

  夏承见两人过来,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二人请至屋内,各斟了一杯茶。

  夏承一瞬不瞬打量着穆云则,半晌方开口叹道:“都长这么大了啊。”

  穆云则问道:“夏公认得先父?”

  夏承放下手中茶杯,目光透过轩窗眺向远方,好似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沉吟道:“老相识了啊。”

  “那该是有……二十年前了,也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彼时你父亲刚刚及第,曾也是上京风云一时的人物,陛下简拔他为霖州防御使,便正是我的下属。”

  他淡淡啜了一口茶,继续道:“你父亲为人忠正守信,从不偏私,对待差事更是近乎苛刻,以致手下之人虽有时暗暗抱怨却又无不佩服。”

  他忽而微微一笑:“不过说来也是奇,穆粱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正对了一个人的胃口。”

  颜清辞听着不由就好奇问道:“是谁呀?”

  夏承继续道:“当时也有个初生牛犊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兵卒,与他一拍即合,没相识多久两人便结成了八拜之交,日日倒真算是形影不离,此人亦算是有真才能,后来一路官运亨通,最后封了侯爵,就正是名响天下的定南侯颜应麒,不过听闻他也已经辞官归家了。”

  “我爹?”颜清辞顿时有些吃惊,脱口就问了出来。

  夏承瞧着她一愣:“你是颜大人的千金?”

  “家父便是夏公言道的定南侯,小女名唤颜清辞。”

  夏承打量着她点了点头,又对穆云则笑道:“既是一家人,那更为方便了,你苦苦调查当年纵火一事并无结果,我倒觉得,不妨跳出此事,你只知你父亲任职国子监祭酒,是中央官员,却不知他起初是在霖州任防御使一职,而十五年前那桩惨案偏就发生在他升官入京的同年,我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有些巧,虽然仍不甚能想清楚其间联系,却还是要提醒你,多多放点心思去查一查你父亲任霖州防御使时的事迹,看看是否得罪了什么人,遭人报复也未可知。正巧彼时你父亲与颜公熟识,他该是知晓什么内情的,你且去问问他罢。”

  穆云则颔首,起身对夏承做礼:“多谢夏翁告知,那晚辈先行告辞。”

  话毕便要拉着颜清辞离开,却见她并未动,而是怔然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脸色难看至极,秀眉深深拧在了一起。

  “阿辞……”他刚要轻声唤她,她却忽而站起,直问夏承道:“您确定当年与穆大人熟识的是我父亲吗?是颜应麒吗?”

  她咄咄发问,两人皆是一愣,夏承答道:“我与他们二人于霖州共事五年,怎会记错?”

  话毕他笑了笑,抬手指着穆云则:“我与颜公还同去穆府上喝过这小子的满月酒呢,当时颜公抱着他,胡子都被他扯掉了两根。”

  夏承哈哈大笑几声,穆云则亦低笑应着。

  颜清辞面色却阴沉到极点,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兀自由心底疯长,若是夏承说的都是真的,那父亲既与穆家关系这么好,为何在方才自己问他是否认得穆云则时,他却极力否认,甫一想到当时父亲惊慌无措的神色,她周身都凉了下来,掌心一下沁出丝丝冷汗。

  穆云则见状俯身握住她的肩,轻声询问道:“怎么了阿辞,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浑身一颤,猛然回神,不知自己此刻的脸色惨白如纸,怔怔摇了摇头,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自嘴角扯出一个笑:“我们走吧。”

  返程时,穆云则心情大好,这桩积压在他心头十五年,已成郁结执念的事情,总算快到拨开云雾的一日了。

  颜清辞却实在笑不出来,对于他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她只想快点回到客栈,好好问问父亲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半日,直到星夜时分,马车才堪堪停于客栈门口。

  甫一停下,颜清辞急忙跳下车,直直朝向颜应麒房间而去,却被穆云则扯住手腕拦下,对她微微笑道:“阿辞,这都快子时了,颜公怕是早已歇下了,还是明日再问吧。”

  颜清辞却万分坚定,使力挣脱了他的手,肃然道:“不行,就现在。”

  她已然心跳如鼓,若是现在不让她问,恐怕这一夜她都难以合眼。

  幸而颜应麒还未睡下,颜清辞敲开了他的房门。

  见她面色低沉,神色匆匆,颜应麒亦正色问道:“阿辞,出什么事了吗?”

  颜清辞直问他:“你认识穆大人,是不是?”

  颜应麒脸色亦沉了下来,看了看颜清辞,复又看了看穆云则,便知晓了其间因果缘由,也便老实点了点头。

  “我与穆兄,确是至交啊。”

  穆云则赶忙道:“那您定然知晓十五年前穆府大火一事。”

  颜应麒亦颔首,沉默半晌,忽而哽咽道:“穆家全府三百一十二人悉数葬身,一夜之间轰动整个京城,我怎么会不知晓?”

  他顿了顿,暗暗扯起袖口拭去眼角掉落的一滴泪珠,叹息道:“只是可惜我当时正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领兵打仗,再赶回时……穆府已成了一堆灰烬了……唉,我最后见到穆兄时,还是出征前他为我送行,我们一同在酒楼宿醉至子夜,把酒言欢,无话不谈……谁承想啊,谁承想……”

  话落,屋内三人皆面容悲戚,穆云则沉声接过他的话:“先父之死绝非是所谓的天灾,这幕后一定另有真凶,颜公您说呢?”

  颜应麒沉吟道:“十五年我就不信那狗屁的天灾,我回京后就即刻请求三法司重新审理此案,我亦参与了进去,可无论如何调查,着实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最后我也便慢慢接受了,或许真相就是天干走水,风造火势罢。”

  穆云则急声反驳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了,他们是被人所杀,我亲眼看到的。”

  颜应麒登时惊疑:“你看到了什么?”

  穆云则万分坚定道:“当日清晨我与家母同去寺庙祈福,至夜里回府时正看见府门外有几个黑衣人,他们全身黑衣,又以黑纱遮面,手里皆提着剑,而他们身后,正是在被烈火贪婪舔舐的穆府,当时母亲为救我,将我抛出马车,我滚落到旁边的树林里,亲眼见着母亲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剑穿心而死。”

  他咬牙道完当年这一幕,眸底已染上猩红之色,当年他深深体悟过的丧家之痛,每每回忆起,便又会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欲将他凌迟。

  穆云则深深呼出几口气,极力安下心神,问颜应麒道:“我听闻先父在任国子监祭酒一职前曾与颜公同在霖州为官,颜公可否告知当时可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人会与先父结怨?”

  颜应麒的二指扣在桌案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他微微眯起眼,似是在尽力回忆着当年往事。

  “穆兄为官勤勤恳恳,又颇有所为,纵是手段雷厉风行了些,却也是中规中矩,实在不至遭人嫉恨,他在任这五年,也确实无甚大事啊。”

  闻言,穆云则甫升起来的心又沉沉坠了下去,默然片刻,他继续追问道:“那颜公可还记得,先父是因着什么事突然被超擢,从一地方官员直升为国子监祭酒吗?”

  颜应麒思忖片刻,言道:“彼时确有一桩事。”

  “当时边地战事突起,急需大量粮秣运往前线,只是途中出了差错,运送粮秣的车马经过霖州城后满满几大车粮食和草料竟不翼而飞,彼时战事吃紧,后方支援迟迟不到,皇帝大怒,下旨令知州彻查,两日必要查出结果,可知州无能,逾期未能查明,最后是穆兄查到了当时直接负责押送的官员,那人亦招供了粮秣皆为他所盗,后穆兄带人悉数寻回后运送至前线,解了燃眉之急,陛下遂大喜,超拔穆兄入京为官。”

  穆云则问道:“那会不会是那偷盗之人的亲人,欲替他报仇,才造此惨案?”

  颜应麒摇头:“不会,那人所犯之事,涉及军机,是重案,当时陛下敕令诛了他的九族,哪里还会有人去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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