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瑢觉得浑身不适。

　　“我刚从医院回来，一身的消毒水味，先去洗澡了。”

　　威廉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回了一句，“恐怕不只是消毒水味吧。”

　　沈瑢背影一僵，强忍没有回头追问。

　　而是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走去，看起来就像是落荒而逃。

　　而另一边。

　　沈夭夭再次从急诊室出来，突然被一个中年女人抓住了手臂。

　　那个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有事？”沈夭夭的声音很淡，但不会让觉得不适。

　　女人压着哭腔，抓着沈夭夭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求求你，可以帮我找找我丈夫吗？”

　　.....

　　.......

　　维安联盟，临时办事处。

　　宋一看着停尸间的男人，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法医说，是死于这次病毒，症状都符合。”

　　“问题是，他病发得有点太快了。”

　　宋一是知道，沈夭夭前段时间以命换命留下了最先感染的那个人。

　　按研究推算，以及现在研究的抑制药物功效，怎么说也不该是死亡得这么快。

　　“会不会是因为，他原先身体有疾病的原因？”

　　身体原先有过重创，或者是本身就有携带疾病，确实重症的几率很大。

　　但宋一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看向谢初，“为什么，死的人，会是沈昊林呢？”

　　谢初抬眼，对着她的目光。

　　“要不要告诉小夭？”

　　宋一沉吟了会，说，“小夭有知情权。”

　　谢初不置可否，换了个问题，“你怀疑谁？”

　　“从目前排查的结果来看，沈昊林现在的妻子没有什么嫌疑，据她的妻子说，案发当天，沈昊林急匆匆地离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后就失踪了，有人曾在老城区见过他，那里，是沈瑢和段意浓的住处。”

　　但是，段意浓失踪了。

　　沈瑢有不在场证明。

　　“砰——”

　　大门从外被打开。

　　沈夭夭一身白色，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底，看不清形容。

　　沈夭夭对沈昊林没有感情，期待过，恨过，但人死事了。

　　即使是个陌生人的，沈夭夭都能以命换命，没道理，沈昊林突然意外死亡，沈夭夭无动于衷。

　　但如果说，有多悲伤，那也是不可能的。

　　沈夭夭对沈昊林没有什么感情。

　　“案发时间？”沈夭夭的声音有些哑。

　　她做完一台手术，直接赶过来的。

　　连口水都没喝。

　　宋一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本记录，“法医推断是三天前，也就是山体滑坡的那天，尸体被掩埋在土里，今天才被发现。”

　　沈夭夭快速翻了一下，“死于病毒？”

　　“是的。”

　　“但我记得，确诊名单里面，没有沈昊林的名字。”

　　每天确诊名单都会给到沈夭夭，以沈夭夭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宋一也觉得很奇怪。

　　她看向沈夭夭，发现对方停留在一页，时间远远超过了正常浏览速度。

　　“你发现了什么？”

　　她走过去，发现是记录沈昊林在医院的那条。

　　“他来过医院，但是不知道他来做什么的，监控显示，他似乎是跟着顾家小少爷离开的。”

　　“顾宸？”沈夭夭记得这个名字。

　　“你认识？”宋一很快反应过来，“哦，你们以前都是一中的。”

　　沈夭夭没再说什么。

　　“所以，沈昊林是来医院找沈瑢的？没找到，才去了她家？”

　　宋一猜测是这样。

　　只有这样，才比较合理。

　　监控里，沈昊林的神情看起来很着急，也不知道是找沈瑢说什么。

　　调查结果显示，沈昊林和沈瑢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沈夭夭掀开白布，看着记忆中那张脸，脑海中有些记忆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被沈夭夭强行压了下去，面容看起来始终是平静的。

　　她对宋一说：“我要亲自验尸，你要不要出去？”

　　宋一闻言，眼睛反而一亮，“机会难得，我不可能出去的。”

　　谢初：“......”

　　“随你，防护服多套两层。”

　　沈夭夭丢下一句，然后直接一刀，划开了沈昊林肺部的位置。

　　她看着全黑的肺部，眉心微蹙。

　　“怎么了？”细心的宋一问道。

　　“不对。”

　　沈夭夭又接连划了几道，沈昊林的器官。

　　衰竭的程度比九十岁的老太太还要严重。

　　不用沈夭夭说，宋一也察觉不对了。

　　“如果沈昊林的病情这么严重，他不可能拿到通行证，出入各大场所。”

　　有维安联盟和特执处在，不可能有排查疏漏。

　　沈夭夭突然想起了一直停滞不前的实验研究，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地闪过，然后迅速地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难怪。”

　　原来如此。

　　竟然是这样。

　　沈夭夭的眸底被冰霜覆灭。

　　宋一和谢初对视一眼。

　　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难怪什么？”

　　沈夭夭并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