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岳佳佳本质上也是一只颜狗。

　　只是经过时间的沁染，宁放的样貌渐渐变得没有那么重要而已。

　　宁放见她不吱声，笑的很危险：“原来是这样。”

　　“没有没有！”她赶紧否认。

　　但已经晚了。

　　宁放坐在床边，拍拍腿：“过来。”

　　岳佳佳不情不愿过去，跨坐在他腿上。

　　她嫌热，穿真丝睡裙，裙摆撩高，洁白的腿搭在床边，膝盖轻轻蹭着棉质床单，他们已经连在一起了，可只有彼此知道。

　　起伏间，小姑娘愤愤：“我很丑很丑你也喜欢吗！”

　　宁放点点头：“是啊。”

　　他的面容极其英俊，神情极其坦荡，这样理所当然的回答比成千上万句情话都管用，岳佳佳突然变成一滩泥，随他揉捏，心甘情愿。

　　最后，岳佳佳弄湿了他的裤子，脸红成苹果，不肯抬起来。宁放啧了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了，反而心里暗爽，默默去照镜子，觉得自己这张脸确实挺能打的。

　　从此往后，但凡有人问他：“你媳妇喜欢你什么啊？”

　　他都极其猖狂地回答：“我帅啊！”

　　至于伴郎人选，宁放指指拳击台：“你们打一架，谁赢谁上。”

　　这很热血很直男，凭本事说话，公平极了。于是特警队最近的业余活动就是组团打架，虎子最终打服所有人。

　　他扔了拳击手套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咆哮：“靠，当然应该是我啊！我做梦都想和艺术体操小姐姐谈恋爱！！！”

　　宁放回头跟岳佳佳讲了一下，小姑娘格外上心，问吃泡面师姐有没有空当伴娘，师姐表示很忙，但重新为你调整了日程表。

　　岳佳佳在被窝里跟宁放安利她的师姐，说师姐和虎子同年，应该很能说到一起。

　　宁放对她身边的人都过目不忘，第二天向虎子透露：“争气点，别到时候腿软。”

　　虎子一直觉得自己挺争气的，试婚纱那天他跟着宁放去试礼服，正好看到伴娘穿着小纱裙从试衣间出来，他当场就动不了了，浑身过电似的，泡面师姐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长在他审美点上。

　　他平时挺能说，那天从头到尾憋不出一个屁，岳佳佳偷偷问他：“你对我师姐有什么意见吗？”

　　虎子脸一红：“没，没意见。”

　　岳佳佳这才知道他是害羞的不敢说话。

　　直呼神奇！

　　试完衣服，宁放对虎子说：“你负责送一下，我和我媳妇还有点事，晚上就不一起吃饭了。”

　　虎子捏着车钥匙，问泡面师姐：“你有空么？咱们一块去吃门钉肉饼吧，我知道一家特正宗。”

　　这是刚才岳佳佳向虎子透露的宝贵情报。

　　师姐笑着点头：“走着！”

　　虎子红着脸小媳妇似的跟着走了。

　　...

　　宁放则带着岳佳佳去了趟商场，在柜台挑了半天，挑了两支钢笔。

　　唐老师和宋老师至今用着他十岁那年买的钢笔，其实早不好用了，漏墨能漏一手，但二位老师修修补补接着用，即使是他和宋亦不往来的那几年也依然不离身。

　　宁放一直惦记这事，买的同一个牌子，现在的钢笔比从前精致，包装也更好看，他挑东西的时候很专注，岳佳佳就这么静静挨着他，想象那年他独自来买笔的样子。

　　他那时候大概才到柜台高。

　　宁放感觉女孩柔软的小臂缠绕住他，也回握她的手。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万幸，他身边的这些人依然还在。

　　唐老师和宋老师在他心里，与父母无异。

　　二位老师每天忙着给小闺女置办嫁妆，就很突然地收到了这份礼物，宁放站在他们跟前，轻描淡写，说逛街正巧看到就买了，但长辈们知道，他该是怎样细细挑选过。

　　唐老师红着眼眶收下了这份礼物，于她来说，没有更熨帖的礼物了。

　　“可别哭。”宁放笑着搂她。

　　唐老师点点头，揩了揩眼角。

　　...

　　北城的秋天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你抓不住它，但它真实存在。岳佳佳从小期盼的婚礼举行在2014年的秋天。

　　她站在婚礼会场门外，身边是精心打扮的宋老师，宋老师按照她的请求，以父亲的身份牵她进场。她的另一边是宋亦，宋亦穿一身白西装，弯腰拥抱她。

　　男女之间有没有单纯的感情？

　　如果有，只是因为一方保守了这个秘密。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爱过她。

　　门缓缓打开，宁放站在红毯的那一头，静静凝望他的新娘。

　　这是比她梦中更完美的婚礼，岳佳佳总是会回想这一天，觉得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

　　...

　　一转眼，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两个月，北城下过两场雪，墙上的日历撕到最后几页，即将迈入新的一年。

　　元旦长假，整个特警队不管结没结婚，都得在单位备勤。岳佳佳作为学生则能休息好几天，她在电话里听宁放不厌其烦问她一日三餐吃了什么，突然意识到他在想她。

　　她曾偷偷想过作为警嫂的生活，婚礼那天也向大姚媳妇请教过，安大夫说，要习惯等待。

　　岳佳佳不喜欢等待期间的大段空白，她给自己找事做，和陆绎一起又录了几版磁带，她在这年冬天跟他一起去了那个边陲小镇，见到了国校长和长在手机里的娃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