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小妾天天在翻墙[穿书]完结+番外大结局》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8章 日常65
时不时虚晃一招,蒲池常常中她的套。
赢少输多,每次输了,她气闷不已。
拿了云在鹤留给她的鞭子,跑去抽沁竹院的梧桐老树,黄叶簌簌飞落,落在她身上,一层层铺了一地。
她气闷,一站就是半个下午。
适时,荔盈便会来一句:夫人,过来吃饭了。
屡屡奏效,蒲池立马丢下鞭子,捧着碗吃饭去了。
下次又不长记性,接着找影三打架,打输了又找梧桐树撒气。
和影三打架,开始,是在深黄的叶尖上打,曲折迂回至沁竹院院墙上、瓦檐屋脊。
再后来,是在清晨新落的薄雪上打,踩着纷落的细针密缕的雪丝,腾飞至空中。
不过,每打一次,梧桐树叶便落一点。
渐渐的,梧桐树秃了顶,半片叶子也无,不知是被她抽秃的,还是冬天来了。
她隔三日就给云在鹤去一封信,信上絮絮叨叨,有时候打架赢了影三,能洋洋洒洒写满一张纸。再有的,她进厨房,刚碰锅铲便被喜双赶了出来,这种芝麻大点的事,她想到便写。
毛笔字体七扭八歪、各有各样,她问荔盈,能看懂不?
荔盈摇头,又点头,再摇头,最后干脆说自己不识字。
厚厚的信寄往北上,回来的却是薄薄一张纸,纸上寥寥数语:安好,勿念。
她又拿鞭子去了梧桐树下。
鞭子一挥,枝头的冰棱纷落,砸在她脑门,眼冒星星。
她在床上躺了九天。
沈茹来看她,并非凌人的姿态,放下经年的倨傲。她凝着屋里的祥瑞兽形暖炉,缓缓说:好好养着,鹤儿在外头也能安心。
临走时,让人在屋里加了一个暖炉,又帮她掖了掖被角。
蒲池不知所措,心里想到前些天自己常常找影三打架,气得沈茹拍桌子,拍得手通红,暗暗呼气的样子,怪愧疚的。
沈清蓉有一日也来了。
她以前活蹦乱跳时,处处是找茬的人,如今病歪在床上,怎的都是关心她的人?
蒲池看她,总觉得她变了,整个人云淡风轻,看人的眼神也是平和温润。
沈清蓉带了一堆补品,陪她坐了半个时辰。
沈清蓉坦然而言,自己被诬陷外出私会情人,是她做的。
其实,自己也已猜到,不过沈清蓉能明说,那或许,有些情是真的放下了。
她看着床边坐着的沈清蓉,面容姣好,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还给她剥桔子。
她心想,沈清蓉不找她麻烦,言语间,还是挺可爱的。
门外李嬷嬷催促:蓉儿小姐该回侍郎府了。
她淡然笑笑,轻声道:我做了错事,姑母还防着我呢。
语罢向蒲池道别。
蒲池和她挥手。
脑袋晕,信也未再写了,每日在暖阁里养着。荔盈生怕她娇弱的脑袋受寒,绣了个抹额给她戴着,里外三层。
蒲池闷在屋里,掰着指头无聊度日,好不容易等到脑袋完全痊愈,她像匹脱缰的野马,撒丫子冲进了大雪纷飞的院里。
躺了九日,她的骨头待松散。
叫嚣着,找影三比武。
荔盈跟在后面摇头。
影三奉陪,雪中比斗,只差分毫,她便可以制胜,却还是让影三的剑鞘抵扼住了细颈。
她又输了。
跑到雪压枝头的梧桐树下,背影倔强,该死的胜负欲作祟,将积雪踢得飞扬,一下又一下。
“又输给影三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低沉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也有经风沙岁月雕琢刻磨后的稳重。
她欲飞起踹下的脚一顿,身体像被点穴一般,愣愣定住。
“我回来了,苟苟。”
小字的念法,还是那样熟稔,最后一个字语调轻微,消弭在喉间。
她转身,立在飞雪中的身影离她十步之远,她向他奔去,短短距离,目光将他望了数遍。
他唇角挂着笑,笑揉至眼底,衬得剑眉也染上暖意,身上着银丝甲胄,身姿愈发挺拔伟岸了。
下一刻,她要窜进他怀里。
听得他说:“别抱,银甲很凉。”
话音刚落,已经被蒲池一个巨大的熊抱给紧紧抱住了。
“怎么半点也没你要回来的消息?”她欣喜地问,尾音带着激动后余的颤意。
云在鹤松开她,牵着她到暖阁里头,拂去她青丝上的雪片,说道:“离京城三十里时,我驾快马先回来的,大军约莫午后未时能到城门外。”
云在鹤比大军先回至京城,等到未时,还需到城门外,接应军队,带着平定蛮夷的胜利,向圣上复命。
先行半日回府,他细细看了她几遍,捏了捏脸蛋,略微不满意,“没好好吃饭?怎么还瘦了?”
她一输给影三,便化愤懑为食欲,每餐饭更得多吃一碗。应是之前砸到脑袋养伤那几日,胃口不好,所以消瘦了。
不过,被冰棱砸到脑袋,还晕乎了九天,怎么都觉得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她是不可能告诉云在鹤的。
开始转移话题,“我吃啊,吃的可多了,说到吃就有些饿了,不如咱们用午膳吧。”
云在鹤点头,令人传膳。
蒲池为他脱下银甲,换上惯常穿的玄色衣袍,系腰带时,双手环绕,发觉他劲瘦的腰腹越发坚硬紧实了。
午膳时,他执着筷子,将她碗里的菜堆成小山高。
还不忘戳她方才在树下生闷气的事情,“怎么一生闷气便爱跑到树下去?”
“树下好撒气,好冷静。”她埋在山堆前扒饭。
他笑。万万没想到,以后日子里,他也养成了这么个毛病。
蒲池脑海里忽的想起安生堂那个人。
“太妃娘娘,你去看过她了吗?”
他们母子间,熟悉又陌生。
他执着筷子的手一顿,顷刻后,才说:“未曾,午膳后,皇兄会领着百官在城门接应大军,到时皇宫设宴犒劳军领,用完膳,我该先去向皇兄复命。”
她知晓他的回避,自从上次晚膳不欢而散,他们母子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她很是挂念你,日日为你念佛祈祷,盼着你安然无恙。”
沈茹关心云在鹤,却错过了他儿时弥足珍贵的年月。沈茹不清楚云在鹤不爱吃酒、不吃蒜末,但她对他的挂念与疼惜是不假的。
回答她的是漫漫的寂静,云在鹤没接她的话,而是同她说些别的事情。
直到午膳结束,他才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一句,
“我去一趟安生堂。”
她点头。
*
云在鹤去完安生堂,还需去一京城城门外,再进宫复命。
他再归来时,蒲池已经瞌睡不断,在暖烘烘的床上躺着了。
她睡得迷糊,但原先一直在等他,屋内留了一盏烛火。此时轻微的门响传来,她便惺忪地睁眼,眯着看向他,“你回来了。”
“嗯,睡吧。”
他语气很轻,一身寒气,并未靠近她,先去沐浴,而后才熄灭盏内的烛光,在黑暗静谧里,和她共睡一床,从背后搂住了不盈一握的细腰。
蒲池听了他的话,当真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当微凉的手不安分游动,带着指腹的薄茧处处撩拨时,她便知道,今晚不用睡了。
直到远处天光熹微。
一室黯然朦胧,眼前人精力还是好得令人咬牙切齿,她懒洋得连眼皮都抬不动,声音也疲于露出一星半点。
偏偏云在鹤不满意,喘.息着在她耳边,一边算账,“信每三日一封,你少寄给了我三封……”
她如同身在云雾,只想抱着云团睡过去。
云团承受不住一下一下的雷霆霹雳,她再不回他,便要散架了。
“我被砸……”到了脑袋。她晕晕乎乎,险些将自己智商不太高的事情说了出来,及时打住。
脑袋睡意迷迷,缓慢地绕转,终于在即将散架之际,反过来指责他,“你,你才给我回四个字,不想写了……”
结束后,云在鹤才抱着她,沙哑低迷地解释:“我都有看的,每晚入睡前,”他说着溢出几声笑的气息,“你的字,估摸也就只有我能看懂。”
“那你,为何不多写些,回我。”她话语轻的几沉几浮,近乎消弭在嘴边。
云在鹤还是听见了,他思绪清晰,回忆起在边疆那些日子,战事不断,所做之事满含杀.伐血.腥。每每提笔,入目皆是苍凉,身边之事和景,实在不若她的小事有趣,便只道一声安好勿念。
他于是开始不正经,语气谑谑然,“没法写,我所想的,便是刚刚做的,如何下笔?”
蒲池咬牙,羞愤地,用手肘反撞了一下他。力道绵绵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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