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程文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很快继续说道：“但如果没有你，我或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

　　他或许会很优秀，考入985/211，但不会成为年级第一。

　　“激励你学习的不是我，是你想要追赶林朝禾的脚步，你真正应该感谢的应该是林朝禾。”

　　她将手里的只切开一块的牛排刀放在一边，“不止你一个人，全年级的学生都以林朝禾作为榜样追赶。”

　　“……”

　　“他值得我感谢，激发了我学习的动力。”

　　迟程文深呼一口气，话已至此覆水难收，如果不一鼓作气，他怕下次便不会鼓起勇气。

　　“小荔枝，虽然这话有些唐突，但我想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原本香喷喷的牛排和温软的氛围都让她觉得坐立难安，手上一颤打翻了旁边的柠檬水。

　　慌乱的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对不起……”

　　这话说出的时机很巧妙，不知道是为了马上说出口的拒绝说对不起，还是为了这个打翻的行为说对不起。

　　心存的侥幸还未过三十秒，小荔枝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能……”

　　听到表白的一瞬，她脑中闪过的是林朝禾的身影，从迷雾尽头的长街，踏着青石板而来。

　　“或许我喜欢的不是年级第一头衔、拿奖拿到手软、为了我变得更加优秀的高中少年。”

　　“而是，那个人他是林朝禾。”

　　这一瞬她明白，她喜欢的从来不是为了她改变的人。

　　而是那个为她改变的人是林朝禾。

　　-

　　11月12日是林朝禾十八岁生日。

　　提前一周，小荔枝本打算给按照上次隆重的程度，他安排一个终身难忘的成人生日。

　　但因为F6们人员分散各处，联络不齐，她只好一人安排。

　　本想着买高铁票去华京找他，没想到林朝禾像是一早预判了一般，先一步给她发了微信。

　　【酸菜鱼：下周六我回家。】

　　虽然林朝禾每次跟她说类似的话都像是在汇报行程，但有总好过没有。

　　上次她过生日的时候，向霖本来“结义”喝剩下的大半箱酒搬过来打算庆生用。

　　林朝禾经过前车之鉴，为了让小荔枝平稳的过完生日，坚决不让他们在她生日会上喝酒。

　　向霖和大哥蒋清檐一合计，反正这酒都是他们带过来打算过生日了，喝不完他们带走处理掉就好。

　　于是，林朝禾就将这大半箱酒搬回家里。

　　因为12日当天是周六，他可以上午坐高铁回家，待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再坐高铁回华京。

　　虽然折腾了一点，但这十八岁生日，能和小荔枝一起过，才是最重要的。

　　小荔枝本来是打算到高铁站接他，但因为学校老师临时窜课，空闲的周六上午就被安排了课程。

　　加上原本就有课的周六下午，她这一天安排的满满的。

　　刚到十一月的时候，她就在思考该送什么礼物给林朝。

　　对于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觉得是要以记忆点为主，要让他对这个生日终生难忘。

　　过了十八岁生日谈恋爱就不算早恋了，小竹马一直秉持着不早恋的原则，过了这个生日就可以谈恋爱了吧!

　　思来想去，她觉得腕上的小皮筋是最佳的生日礼物。

　　在早恋的尾巴上狠狠的踩一脚，在步入成年的一瞬将出水的尖尖角掐掉。

　　她单手五指张开手心向上，关节用力的向重心收束，一副霸总稳操胜券的样子。

　　“林朝禾，你是逃不出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又双手抱住小脑袋埋在胸前，“这话说的也太羞耻了吧呜呜呜……”

　　一下课舒荔跟室友打了个招呼，就从教室里飞奔出去，速度就像是瞄准角马的狮子。

　　急匆匆的赶回家里，站在对门门口的脚步像是被钉了钉子般不敢向前。

　　还没等她想好开门后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还是“我好想你”，面前房门就猝不及防的打开了。

　　少年穿着一件米色衬衫，搭着一条浅色牛仔裤，很随意的穿搭给她一种既干净又慵懒的感觉。

　　一瞬诧异的眸子在看清楚来人后含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清朗隽然，红润的嘴唇勾起淡淡的弧度。

　　他站在屋内，没有开灯，傍晚烟粉色的云霞斜照入屋内，更加清晰的描摹少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也越发清晰。

　　因为赶得太匆忙一时无法平静下来的心跳跳的越发厉害，就像心上有一头蠢鹿在莽乱的撞树。

　　微微急促的呼吸在安静的空隙里被无限放大，时隔几个月未见的少年越发好看了。

　　“我……我们好久不见。”舌尖已经发出“我好想你”的第一个音节，但倔强的绕了回来。

　　或许虽然和林朝禾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始终对于和他感情没有清晰且坚定的脉络，导致她不敢轻易越界。

　　“是啊，好久不见。”林朝禾面上的惊喜也是不言而喻，“快进来。”

　　小荔枝没看出来他这时候开门的目的，他也解释说为什么恰好开门。

　　就当做心有灵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