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乔江整个人都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站在洗漱池前，皱着眉半睁着眼蔫巴蔫巴的。

　　他本意是不想回去的，如果乔父不打这个电话他根本想不到要回去，从他来到这里，在他的认知里就没有父亲这个概念。

　　“娇娇，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谢以年怕自己的小男友一个人被欺负，有点不放心：“他们要是欺负你怎么办？”

　　乔江吐出漱口水：“那应该不会。”

　　乔父对他本来就觉得愧疚，怎么会欺负他。

　　“我不放心。”谢以年从背后抱住他：“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就说我是你同学。”

　　“好不好嘛~”

　　“娇娇，让我陪你一起去~”

　　“......”

　　受不了谢以年这种猛男的撒娇八连，乔江被迫同意，“好了好了，我同意，我们一起去。”

　　谢以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许反悔。”

　　乔江撇了撇嘴，问道：“大哥知道你这么能撒娇吗？”

　　“只有你知道，”谢以年说：“我只在你面前这样。”

　　......

　　两个人洗漱完换上新衣服下楼，衣服是年前买的，情侣装，楼下谢然正在煮饺子，宋也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

　　听到动静，谢然回头看了眼：“你们醒了，要不要吃饺子？”

　　“不吃，”谢以年说：“昨晚刚吃过，不想吃。”

　　谢然不惯着他：“冰箱里还有汤圆，你们想吃的话自己煮。”

　　“好喔~”谢以年点点头，“对了，哥，我等会儿和娇娇出去一趟。”

　　“去哪儿？”大过年的，出去去哪里？

　　“他爸给他打电话，说让他回家过年。”

　　谢然拿勺子的手一顿，严肃道：“你进来一下。”

　　两个人在厨房不知道说些什么，乔江如坐针毡，谢以年时不时的抬头看他，眼神诡异。

　　等他出来，乔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侧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谢以年堵住他接下来的话：“你吃汤圆吗？还是想吃饺子？”

　　乔江盯着他：“我想知道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谢以年突然严肃脸。

　　乔江被唬的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谢以年戳了戳他的脸颊，用气音在他耳边说：“我哥说，让我去你家的时候买些礼品，别空着手去。”

　　“……”乔江眨了眨眼，等着他继续说。

　　谢以年像是明白他的意思，说：“没了，就这。”

　　乔江不信：“真的？”

　　谢以年：“真的。”

　　乔江：“那你刚才突然那么严肃？”

　　谢以年：“吓吓你。”

　　乔江：“……”我是真的会谢。

　　-

　　宋也在吃饺子的时候，谢然作为大家长开始发红包，每人一个，都是厚厚的，先给的宋也，宋也开心收下，跳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

　　谢以年：“……”

　　乔江：“……”

　　他们两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

　　“诺，你们俩的。”

　　谢然公平公正，每个人的红包都一样，谢以年拿到手后直接把红包塞到乔江口袋里：“谢谢哥。”

　　乔江：“谢谢大哥。”

　　拿到压岁钱，乔江把自己的红包塞给谢以年：“给你。”

　　谢以年蹙眉：“给我干嘛？”

　　“你不是跟我换吗？”乔江从口袋里拿出谢以年的那个：“你的都给我了。”

　　谢以年被他逗乐了：“谁要跟你交换了，我这是零花钱上交。”

　　乔江：“……”

　　-

　　趁着乔江吃汤圆的时间，谢以年去谢然的收藏室里挑了瓶红酒，用礼盒装了起来。

　　谢以年对乔江那一家并没什么好感，能给乔父挑瓶酒就算不错了，别指望他还给那个女人买什么东西。

　　“你就带这个？”看到谢以年只拿了瓶红酒，谢然蹙眉。

　　谢以年坦白了说：“我觉得这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这样的父亲？！有了小儿子就把大儿子赶出去住？！

　　谢然明白谢以年的想法，也能理解，但是这个做法他不太认同。

　　“再买几样。”谢然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乔江依旧是他们儿子，户口也在他们那边。”

　　谢以年撇了撇嘴，冷哼一声：“真是便宜他们了，有娇娇这么好的儿子还不珍惜。”

　　谢然：“……”

　　最后，谢以年还是听了谢然的话，除了红酒，又去买了一条珍珠项链，一盒茶叶。

　　过年这两天没有出租车，谢然开车送他们，宋也不想一个人在家，也跟着。

　　谢以年和乔江坐在后排，外面街道冷清了很多，没那么多人，但是也很热闹，张灯结彩的。

　　“娇娇，”谢以年握着乔江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你爸以后会不会管你娶媳妇的事啊？”

　　乔江“啊”了声：“娶媳妇？”

　　“对啊。”谢以年闷声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亲儿子。”

　　乔江眨了眨眼：“可是我不用娶媳妇啊。”

　　他喜欢男的，怎么会和女的结婚。

　　谢以年说：“那他会同意你和男的谈恋爱，以后和男的结婚？”

　　乔江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谢以年的意思了。

　　“我不听他的。”乔江看着他笑了下，说道：“我喜欢谁，和谁要在一起都和他没关系。”

　　他又不是原来的乔江，从根本上来说，现在的乔父甚至不是他的父亲，所以他为什么要在意乔父的态度？

　　“这可是你说的。”谢以年掏出手机：“你再说一遍，我要录音。”

　　万一以后乔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乔江夹在中间为难，他怎么办？他想和乔江在一起，又不想让乔江为难。

　　乔江拒绝：“不要，不说了，谁让你刚才不录音。”

　　谢以年：“……主要刚才没想到。”

　　“那你没机会了。”乔江抬了抬下巴，像只傲娇的小猫。

　　谢以年：“……”

　　-

　　到乔江家楼下，谢以年和乔江拿着东西下车。

　　谢以年呼了口气，心里有点儿紧张，他再不喜欢，等会儿将要面对的也是乔江的长辈，男朋友的亲生父亲。

　　“我有点儿紧张，”谢以年侧头看他：“等会儿我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

　　“紧张什么？”乔江说：“有什么好紧张的？”

　　谢以年白他一眼：“你跟我在一起后第一次见我哥紧张不紧张？”

　　“啊？”这可过去太久了，但乔江记得很清楚，他点了点头：“紧张。”

　　“那不就行了。”

　　可这不一样，谢然是谢以年亲哥哥，他这个爹也不算完全是他亲爹，更何况他们关系又不亲密。

　　乔江说：“你不用在意他，你就把他当成，当成……”

　　沉思了两秒钟，乔江终于找到了好的比喻：“你就当他不是我亲爹，只是养父，还对我不太好那种。”

　　“……”谢以年看他：“那我等会儿可能会揍他。”

　　乔江连忙换了种说法：“那就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是身份是我爸。”

　　谢以年：“……”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谢以年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那我敲门了？”

　　“嗯。”

　　乔江敲了门，很快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是乔父。

　　看到乔江，他眼中多了点笑意，“小江回来了。”

　　看到谢以年时一愣：“这是？”

　　“叔叔你好，我是乔江的朋友。”

　　“他是我男朋友。”

　　谢以年和乔江同时开口，话音一落，谢以年蓦地转头看向乔江，乔江不管他和乔父震惊的面容，继续说道：“叫谢以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谢以年：“！！！”

　　乔父不敢相信，看了看谢以年，又看了看乔江：“你说，他是你，是你……”

　　“男朋友。”

　　乔江补全他的话。

　　“乔江！”乔父眼眶瞬间红了，是气的，他指着谢以年：“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谢以年，我男朋友。”

　　乔父气上心头，抬手就准备给乔江一巴掌，眼看就要落下来，谢以年目光一冷，抓住他的手腕。

　　乔江顺势躲在谢以年身后。

　　“乔江，我养你到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和男的谈恋爱的吗？！”乔父手腕被谢以年抓着，挣脱不开，干脆瞪着乔江：“你这样对的起我？对得起你妈吗？！”

　　乔江抿了抿唇，揪着谢以年的衣摆，冷静反问：“为什么对不起你？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要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

　　“你住嘴！”

　　乔父气愤的吼道：“我是你爹，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这几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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