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知道的也不算多，他大一才进帝大那年，白乔刚好大四，正是要毕业的时候。那一阵白乔很辛苦，她接了一些外面的活，学业又不敢放松，一天天的就像是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白乔在学校里也算是名人，白烨外形出众，进学校后没多久也受到了不小的关注，加上他自己经常去找白乔，两人是姐弟的事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白烨是无意间听见舍友在背后议论他妈妈的事，这才知道前几年学校论坛上的热帖，当即和人在帖子上对骂了一阵，又去找了白乔。

    白乔说起那事时，看起来还挺平静的，却也没有隐瞒他。白烨还不到二十，脾气也一直算不上太好，跟着就去找了邵宇，把邵宇给暴打了一顿。后来要不是白烨的老师求情，这件事还不可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算了。

    不过当时这件事看起来是白烨不占理，可周围人也都知道了白乔母亲那事肯定就是邵宇在背后做的。不管那件事的真假究竟是什么，邵宇据说和白乔是高中同学，考到了同一所学校不说互相照顾，这么背后捅刀子的，的确也很让人看不下去，还不说又是男生欺负女生，那时周围就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了。

    邵宇本就是自尊心强的人，大概也是觉得太丢面子，毕了业后就回了江州。他人品如何抛开不说，学习能力是真的强，回了江州就考入了一个很好的部门，到如今也算是混的人模狗样。

    当白烨和霍凯南提起这些时，他都还算能够克制住脾气，直到白烨支支吾吾地又和他说了另外的事。

    “姐夫，这事也就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是真的。我猜我姐这么久也没和你提过，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白烨说这话时声音都小了很多。

    “快说。”霍凯南难得有些沉不住气。

    “就我姐大一大二那一阵状态特别不好，那时候我上高中，住校，就周末才回家。有一次应该是放长假吧，外公就叫她来帮我拿拿东西，我刚好看见她站在一个路口，站着也不走，要不是我拉了她一把，当时就被车给撞了。那一阵她一个人在帝都，也不经常回来，我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她也不去。可你知道她当时给我什么感觉吗？”白烨说到这里似乎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霍凯南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到了一起，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

    “我就感觉她好像只是行尸走肉，已经没有了思想，而且我觉得她那时候应该是真的想死。”白烨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变了，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接受不了你一去不回的事，后来我妈和外婆又前后一个月接连走了，她不好过我能理解，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我一开始没想过考帝都的大学，我更想去另外一座城市的，我就是担心她，我想看着她。后来我也到了帝大，知道了这件事，才明白我当初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霍凯南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握住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姐夫，你也别怪我才见你的时候对你那么反感。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姐当时问我，外婆和妈妈不在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时候的神情。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不仅仅是不能接受你离开的事，她估计还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是遇到那些事的时候，你陪着她，你在她身边就好了。”白烨说到后来竟然把自己都给说哭了，“我才见你的时候，我就怕她这些年其实一直也没放下那些事，你的出现对她来说还可能是更大的伤害。”

    人有时就是这样，拥有过的东西突然失去了，时间久了哪怕不能接受，或许也会慢慢习惯。可有一天能失而复得时，又未必想要了。倒也不是为了其他，仅仅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动物尚且会趋利避害，人又怎么不会呢？

    白乔见霍凯南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一只手，拉了拉说道：“霍凯南，你不准我说话，那你和我说说话啊。”

    霍凯南侧首看了她一眼，白乔这才发现他眼睛都红了。

    “白乔，分开的这几年你都什么时候想起我的？”霍凯南突然问道。

    “不知道。”白乔笑了起来，可是比哭还难看，“我不想去想那时候了。”

    霍凯南咬了咬唇，问道：“我以为都过去了，其实还是没过去是不是？”

    “我以为你能看得出来，我早就想通了。”白乔抬头看着他回道。

    “不是这种想通。”霍凯南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原谅了我，你仍旧爱着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你真的放下了吗？你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这几年发生的事。”

    “那你呢？”白乔脸上没了一丝一毫的笑，“你又说了吗？”

    “我和你能一样吗？”霍凯南克制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就不一样了？”白乔一把将他推开，“你在洛杉矶那几年，就只是读书和跟着爷爷学做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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