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的动静已然惊动巡逻的禁卫,渐闻呼噪和囊囊靴声,似有无数人急行而来。
真珠掸去袖上尘灰,眯眼扫了眼惊若寒蝉的宫人,鞋底踩过烂了一地的瓜果。
呼喝着涌来的禁卫见是圣驾在此,面面相觑一阵,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破阵和他们解释,真珠便悄无声息地下了阙楼。
赴宴的朝臣命妇还未离去,集聚在大殿广场前,真珠于人群中看见了几个熟悉面孔,她略作思索,提步走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面前,轻声唤道:“韦夫人。”
韦氏一瞧眼前的人慌了手脚,不知该跪还是该站,“奴……奴……是庞府奴婢,担不得一声夫人。”
她是不知眼前之人是谁,但在进宫前主母特意跟她描述过君王衮服式样,千叮万嘱遇上驾前不可莽撞失仪。
她初见皇家场面,应对时慌神在所难免。
真珠毫不在意,随口问道:“夫人见过庞泽了?”
主母不在,韦氏应对不来,结结巴巴回道:“见、见过了。”
真珠饶有兴味地打量她,“也见过皇子了?”
韦氏两股战战,几乎要晕厥,“见了,皇子他……长得真好。”
她的嘴唇发白,真珠移开了视线,“父母爱子,人之常情。夫人只有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一个儿子,却都不能养在膝下……”
韦氏在主母那儿听闻,皇帝和贵嫔不和,贵嫔还抱走了她的儿子。听她说起儿子,不禁动容道:“陛下思念皇子的心情,皇子定能感应。”
“他那么小……”人事都不知,岂能感应到自己的内心,安慰人罢了。
真珠苦笑一声,道:“夫人心肠好,福有福报。”
她一口一个夫人,韦氏总是心惊肉跳,“妾只是庞家的女奴,万万担不起‘夫人’二字。”
“哪里话,你是皇子祖母,既是皇子祖母,又怎能为他人奴婢。皇帝一言九鼎,我说你当得,那就当得,从此刻起,你就是夫人了。”
“妾惶恐之至……”韦氏不明她此言之意,颤微着要跪下,真珠却已踱步行远,不给她推却的机会。
…
次日,真珠在紫台议事殿接见了宴会中文采最出众的几名宫官,而后又独留了王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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