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去拉崇云拘的手：“不会的，不会的，云拘……你的神力很厉害的，你能等我千年，又让我重生，你那么厉害，不会死的，不会油尽灯枯的……云拘，我求求你，你站起来，站起来，我背着你跑，好不好？”

　崇云拘那不再清明的眼神望向天空，低低地说：

　“他要来了……灵兮，快走……”

　“我不走！”江瑟瑟恨声道，“你死了，我绝不苟活！崇月要来，就让他来，我要问问他，他主持的是什么正义，维持的，是什么天道！”

　说着，想起什么，用手在自己胸口一摸，摸到了什么，立刻将挂在自己脖颈上的定魂玉拿下来，套在崇云拘的脖颈上：

　“给你，给你，你不要死，不要死，至少，现在不能死，要死，我们也一起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个讥诮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江瑟瑟心惊，转头一看，果然是崇月——他独身一人，可是手持利剑，身着白色的长袍，他记得，这是他在梦里见过的，崇云拘穿过的，那是历代神君的护身法衣，也是神君身份的象征。

　“你来干什么！”江瑟瑟提高声音，将崇云拘护在自己身后。

　“我？我来清理门户，降妖除魔！”崇月那清俊儒雅的脸上肃然生寒，眉梢眼角俱是杀机，不像护国安民的国师，倒像对目标紧追不舍的杀手。

　“降妖除魔？”江瑟瑟冷笑，“除哪个妖？哪个魔？我和他，都是凡人，你要除去我们俩？”

　“不必狡辩！”崇月喝道，“你身上的妖气便是穿一万件衣服都掩盖不住，而他——早就在为了你杀人的时候，就已经入了魔了！”

　“如果不是你们逼人太甚，他又怎么会杀人？！”江瑟瑟反问，“我是狐妖没错，可我何时害过别人？如果说我的错只是因为我是妖，那天地何必生我？！难道我生来就是肮脏的，就是活该被你屠戮的吗？！”

　他这咄咄逼人，倒让崇月无言以对，只说：

　“妖就是妖，更何况使得崇云拘为你犯下业障，就是你最大的错！”崇月举起手，手掌心有一团光，随即瞬间幻化成一面八卦镜，“我先收了你，再清理门户！”

　“你——”

　江瑟瑟只说了一个字，突然见对面的镜子光芒万丈，如万千金针刺入身体，痛得他立时惨叫一声：

　“啊——！”

　浑身细细密密的疼，好像身体要被强行分成两半！

　“灵兮……灵兮……”

　他听到了身后的崇云拘在呼唤他，可他回不了头，浑身被强行撕扯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抑制不住地惨叫声从喉咙里溢出，甚至能感觉到喉咙都在被撕扯。

　他恍然明白，是崇月在强行剥除他的魂魄，等他的魂魄被剥除，他也就死了。

　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的云拘为了他，在漫长又孤寂的岁月里等了千年，只为与他重逢，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不甘心，他不甘心！

　崇月眼看着江瑟瑟身体里狐妖的魂魄快要被剥离出来，正欣喜，忽见那溢出外面的魂魄突然变了脸——

　那张漂亮白皙的少年脸蛋，在一瞬间，忽地变作了双目猩红，尖牙外露的狐狸面孔！

　这就是他的原型吗？

　好，只要将它封印在伏妖镜中，便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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