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以吹散流沙，但流沙也可以四处蔓延，无孔不入。”我看着流沙河桥下暗藏汹涌的流沙感叹道：“聚散流沙，有情则聚，无情则散……”

    再见了，小丫头。

    仅仅花费了一百年的光景，我就夺取了迷迭沙漠的政权，又因为我主动向斑斓森林发起战事，在之后的一百年间，我稳坐迷迭沙漠的宝石族长之职，没有妖怪能撼动我的位置，又过去了一百年，大公主绿耳一直恨我。

    / 14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告诉你姐姐，她想要的太平，我这一百年都做到了。”我对小公主逾轮说道。

    “是时候送你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当斑斓森林的族长。”逾轮生气道。

    “族长不是你姐姐吗？”

    “她说，她要去红土高坡，和长角的妖怪生活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今天才在炎尊大人的祠堂见过她。”

    “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百年前，就已经住在了炎族的领地。要不是大祭司逼我，我也不会离开斑斓森林。”

    “走吧，随我去红土高坡。你姐姐在等你。”

    “咝咝，咝咝啦啦！”

    本就干旱的藤蔓大地上，就连最后一丝江水也流失殆尽，流沙河的流沙凝固而不前，这流沙河也不能叫河了吗？

    抬头仰望苍穹的是炎族的老祖宗炎尊，他活了十万万年，看见过苍天的悸动。

    “接下来是什么呢？”

    “冬雷震震，四季斗转？”

    炎尊忐忑不安。

    轰隆隆，炸雷，惊蛰。

    天空中出现一座巨大的乌云，黑暗灭顶而来，轻而易举地碾碎了红土高坡、迷迭沙漠、斑斓森林的三方结界，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结界！”

    三道光冲天而起，分别是炎尊、盗骊、绿耳的本命元神。

    “绿耳，你妹妹在我这里，她很安全。”

    “别说话，今天我们可能命丧于此。”

    “哞！”炎尊已经现出原形。

    真是一只冲天的火牛。海纳百川，气吞山河！炎尊拼命了！

    / 15 /

    十万万年前，我还是一头吃草的青牛。

    偶然间我在流沙河边，遇见一个道人。

    那道人白发白眉白胡白齿，左手持着一件白金刚圈，右手挥着一柄白毛拂尘。

    他对我说：“混沌初开不计年，世间独有道为先。上上上上上无上，玄玄玄玄玄又玄。先教天地生万物，再教万物爱天地。”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世界……青牛亦需懂情，不然要这世界何用。”

    为首的绿发妖怪大喊：“老祖宗，出事了！”

    我知道，一切劫数，皆因我而起。

    十万万年的修为，又有何用？

    绿耳是我的耳朵，盗骊是我的眼睛，十万妖族皆由我而生，由我而起，由我而灭，由我而永堕三千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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