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深深睡一觉，对于权利都没什么野心了。

    允庆生默然，看着建元帝，有些伤感。

    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从建元帝还是皇子时他就跟在他身边，如今亲眼看着他挑选下一任继承人。

    顾一睿说：“陛下所言甚是，未雨绸缪亦是好事。”

    建元帝看了一眼郑显，道：“拟旨去吧。”

    几位大臣出了皇宫，却并未散去，上官君浩邀约道：“月明星稀，几位大人不如去府上小聚？”

    众人自然不会拒绝，是夜，上官府整夜亮着灯。

    .

    二日，顾一睿在下朝后来找周誉。

    彼时周誉正在弹琴，赵依双在一旁听得心不在焉，周誉只是笑，顾一睿过去时正好听见周誉说：“双双，好听吗？”

    赵依双敷衍道：“好听。”

    周誉笑的更灿烂，语气都柔和的都能滴出水来，似是责备又似是宠溺：“你都没听。”

    赵依双说：“你每日弹的都是这首曲子，每次弹完都问我这句话，难道我还能用别的话来回答你？”她皱眉，嫌弃道：“周誉，你真无趣。”

    顾一睿赞同的点头，周誉的确无趣。

    周誉抬起头，目光落在顾一睿的脸上，冷冷淡淡的问：“有事？”

    顾一睿看了一眼赵依双，“嫂子。”

    赵依双笑着点了点头，赞道：“顾相还是那么好看。”

    顾一睿笑，道：“不及谨与。”

    赵依双识趣地离开，道：“我回家了。”

    周誉点点头，又叮嘱：“早些回来。”

    待赵依双走后，顾一睿咋舌：“谨与，几日不见就抱得美人归了？蜜里调油好不快活啊？”

    周誉不言，垂眸继续开始弹琴。

    顾一睿说：“昨晚陛下召见我了，唔，还有上官大人，林大人，允大人。”

    周誉问：“陛下说了什么？”

    “陛下似乎是……不大好了。”顾一睿回想起昨晚见到建元帝的模样，“真没想到，陛下不过五十岁，就已老成这副模样。”

    周誉笑了笑：“国事劳心，人自然会老些。”

    “我站在七皇子那边。”顾一睿瞥了一眼周誉，蓦地有些心虚：“几位皇子中我同七皇子最要好，所以才站在他那边的。”

    周誉停下弹琴，抬起头：“你我不好？”

    顾一睿摸摸脑袋，“啊，我们好啊，忘年交，忘年交嘛。”

    周誉淡淡道：“既是忘年交，便叫一声叔叔来听听，往后见了郡主，叫姑母。”

    顾一睿：“……”

    周誉眉眼冷下来：“前几日七皇子派人刺杀我。”

    “啊？”顾一睿难以置信，“当、当真？”

    周誉冷笑：“当真。”

    “七殿下杀你做什么？周誉，你……做了什么？”顾一睿犹豫，“还是七殿下不信你？”

    “他查到了。”周誉站起身，道：“他知道当日的毒药与我们有关了。”

    顾一睿大惊失色：“怎么泄露出去的？”

    周誉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一睿急了，团团转着：“周誉，七皇子看着宽和，实际最记仇，若他当权，你我……哎！”

    周誉微微笑着，一派波澜不惊的镇定。

    顾一睿道：“周誉啊周誉，我当日就不该被你拖进去！”

    周誉说：“一睿，你很害怕？”

    顾一睿道：“不是。”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原本我与七皇子算得上是好友，若他登基，日后我施展抱负也会更加顺畅，如今有了嫌隙，他固然动不了我 ，可往后要谈信任，也是难了。”

    “你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大权在手，可担忧的竟是这个？”周誉笑问：“既是七皇子不使你满意，那换一个不就好了？”

    顾一睿喃喃：“谨与，你的意思是——”

    周誉点了点头，反问：“如何？”

    顾一睿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道：“我以为你真是一个淡泊君子。”

    周誉也说：“我以为你真是一个冷血冷心的权臣清官。”

    顾一睿笑了，一拳砸在周誉肩上，骂道：“你想多了。”

    周誉掩唇咳了咳，额上冒出冷汗，虚弱笑笑：“你也想多了。”

    顾一睿歉然的收回手：“我方才……没注意到，一时激动才打的你。”

    周誉用手捂住肩，左肩上蚀骨的疼传来，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无事。”

    .

    赵依双辞了官，不再去礼部，日日在家中陪着周誉。

    有时候赵斐邈在外宿醉一夜，清晨醉醺醺的从酒楼回来时正巧看见在院门前卿卿我我的两人，皱眉：“赵依双，你腻不腻啊？”

    赵依双想点头，周誉已经冷冷看向他，吐出一句话：“与卿何干？”

    赵斐邈打了个酒隔，泪眼婆娑的跑回房间睡觉。

    赵依双说：“周誉，你这样，我真的会腻的。”

    她不是粘人的性子，日日和人黏在一起，自然是会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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