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碰到一辆出租车,直到坐进车里才感到双脚都已经冻麻了。
当天夜里安朗就发起高烧,粗略感觉一下应该超过三十八度五了,给自己到了水吃了退烧药后还是感觉很不好,熬到第二天小王来才把家庭医生请来。
浑浑噩噩在床上度过几天,终于烧退了一身轻松,面对窗外的温暖阳光,安朗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小王却期期艾艾的凑到跟前,问他:“安朗哥,Dark是什么? 你烧得厉害时说梦话,一直念叨这个词。”
安朗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攥紧了。
这次生病令他又回想起一些事,一些令他十分难堪的事。
他梦见自己和那个人抱在一起,自己衣衫不整,对方却一丝不苟。领带,衬衣,甚至连袖扣都没有解开,连在与自己吻得如痴如醉时他都不曾弄乱衣服,就像随时准备奔赴一场宴会似的。
每一个梦境都是如此,自己试图去触摸对方的身体,但总被拒绝,梦里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孔,但却清楚记得那人身体冰冷的温度,就像他拒绝的行为一样。
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人,难怪会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还能做得这么绝情,抛弃自己就像抛弃一块旧抹布。
而总惦记着他的自己,也病得着实不清。
郑佑彬问他想不想去找他,听到这个问题他只觉得好笑,这就像两人中有一个决定抛弃另一方,而且用了最决绝的方式——都把相关的记忆清除了,够不够狠?被抛弃的那个人但凡有一点自尊都不会再去巴巴的寻找他吧?
找他干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说没感觉是假的,但安朗告诉自己就当做了一场梦,一场奇诡的、华丽的美梦,梦里他陷入爱河,百般纠缠,但现在梦已经醒了,谁还会继续惦念那位梦中情人呢?
随着身体的康复,工作也陆续压下来,当天下午小王就拿着一沓A4纸交给他,说是这个月的行程表,安朗只粗略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期和时间就让他头大,行程被细化到以小时计,他觉得倦得不行,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工作,挣钱,成名,挣更多的钱……
“安朗哥,是不是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不再歇歇吧……”小王觑着他的脸色小心说道。
安朗把纸张接过来,摇摇头:“就按行程走吧。”
还是忙一点吧,忙点好,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另一边,顾明玉第二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郑佑彬:“那天,安朗后来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顾明玉在水里直起身:“他也没说要去找Dark?”
“没有。”
顾明玉皱眉:“这走向不对啊。”
郑佑彬用手指刮他的鼻头:“怎么?你这是要变吸血鬼还是丘比特?剧本拿错了吧?”
“去,”顾明玉不耐的拍开他的手:“是不是他不知道该去哪找?”
“找什么找,”郑佑彬抬手打开浴室内的挂壁电视,同时一只手挡住顾明玉的眼睛:“你别看,对眼睛不好,”同时一个台一个台的切换,“喏,你看看,现在他多忙,哪哪都有他,霸屏的程度都快赶上我当年了。他哪还有时间去找人啊。”
顾明玉竖着耳朵听着,渐渐的他躺回到水里,“他是故意让自己这么忙的,我想,他大概不会去找他了。”过了一会,又道:“那种感觉我明白,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郑佑彬立刻关掉电视,翻身进入浴缸,将顾明玉搂紧:“对不起。”
再接到郑佑彬的电话是两周以后了,这次他是正式邀请安朗去他家做客,宴请他一同见证顾明玉的“大日子”。
“啥意思?生了?这么快?”安朗面无表情的打趣,他正在给新一辑的《幻想娱乐》周刊拍摄封面,配合他在《非人》里的角色,这回的造型是未来感的“金属酷男”,脸上刷了反光的银色亮粉,丁点表情都不能有,否则就哗啦啦掉粉。
“你自己意会。”郑佑彬在电话里不便泄露太多,只匆匆说了时间便挂了电话。
晚上十一点半?哪有这个时间请客的?安朗将手机扔回给小王。
小王接住手机,顺势道:“安朗哥,有朋友聚会吗?你去吧,劳逸结合。”
这段日子安朗就像铁人一样,像是得了不工作就会死的病,连仅有的休息时间都不放过,只要有半天休息,他住的房间就会来个大变样,不是衣柜挪了位置,就是床品被大换血,最夸张的一次,小王来找安朗,差点以为走错了房间,因为屋里的地毯,吊灯,窗帘,甚至挂画都换了新的,“安朗哥,你难得休息一天,这是干什么啊?”
安朗答他:“就是不想闲着。”
小王心里一声哀嚎,虽然现在公司给配了三个助理,但他还是觉得压力山大,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不是安朗就是自己,总得有一个先过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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