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身材姣好的她，她穿着黑色的细跟高跟鞋，小腿白皙笔直，一身白色的职场套着，长发微卷地披散在背后。

    韩放的脚步微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落沉雁忽然不经意地转头，目光正好撞上韩放的视线。

    韩放心中一紧，立刻稳住了心神，不急不缓地朝她走过去，微一颔首。

    落沉雁微不可见地吸了口气，朝他明艳一笑。

    她的笑容一如从前一般美丽，只是脸上少了以前的稚气和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

    韩放转过视线，不再看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外面的夜晚很安静，和里面的喧嚣全然隔绝了。

    “落律师在等人吗？”韩放清冷地问。

    “我打车，在等车子过来。”落沉雁轻声道。

    又是片刻的沉默，两个人谁都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韩放的司机已经开着他的黑色保时捷座驾过来了，车子缓缓停到门口，司机下车给韩放开门。

    韩放淡淡地说了声“再见”，抬步走向车子。

    落沉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韩放！”她忽然叫住他。

    韩放后背线条一僵，没出声，却是停住了脚步。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落沉雁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深地看著他。

    韩放转过身，脸上表情平静，只说：“有什么事车上说吧，这里也不好打车，你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落沉雁虽有犹豫，但她意识到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气，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况且以后也不一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便点头应了下来，说了一声：“谢谢，麻烦你了。”

    回去的路上，车流量并不多，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蝉鸣。

    韩放懒散地靠着椅背，手指轻点着旁边的黑色牛皮靠台。

    落沉雁坐直了身体，侧目看向韩放，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语气平和地说：“我想说的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一直无法忘怀过去，或许你听来觉得可笑，但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

    韩放点动的手指停了停，语气冷漠：“落律师大概是喝多了，没关系，今天的这些话，我会当做没听过。”

    “我没有喝多。”落沉雁直视他的双眼：“韩放，那年寒假，我爸爸去世后的一段时间，我和我妈回了一趟来家料理爸爸的后事，那段日子我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你收到的短信并不是我发的，是我妈妈发的。我承认在那段时间，因为我们双方母亲的反对，以及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我确实有想过要冷静一下，思考一下我们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可是我从没打算要这样草率地分手。”

    落沉雁的这些话让韩放陷入了沉默，他的心好似蓦地一下被刺痛了。

    落沉雁见韩放不语，继续轻声说道：“后来我得知妈妈假借我的名义做的那些事后，我是很生气的，也和她发生了争吵，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了，你已经去了外国，我联系不到你。在你的朋友里，我只有丁达的电话，我也曾试图联系他，想通过他了解你的情况，可是我连他也联系不上。”

    她一边说着，又想起那段伤心难过的日子。

    大千世界，原本情深义重的两个人，说散就散了，杳无音讯。

    韩放打断了落沉雁的话，语气如冰霜一般冷淡：“其实我也反思过自己，当年的我光凭着一腔热血，尽我所能去讨好你，让你开心，现在想来却觉得是如此的可笑又幼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落沉雁声音发颤：“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是不够成熟，不够为你考虑，但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韩放冷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你一直都是这么自私和虚伪，在你心中，任何事情都比我重要，你也永远不肯告诉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我真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人。”

    落沉雁只觉得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在她心中视若珍宝的那一段感情，在他看来竟是如此的不堪。

    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落沉雁所住的小区门口，但是碍于两个人的对话，司机感到十分尴尬和无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提醒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落沉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韩放说这些，本来可以体面收场的，现在反而弄成这样。

    她一抬头，看到已到门口，便立刻伸手去开车门，颤着声音丢下一句：“抱歉韩总，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就当做是我喝多了吧，今天的这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打开车门，急急地下了车，忍着眼泪，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韩放的脸色十分难看，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了拳头。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韩总，送您回家吗？”

    韩放不言，只从后视镜中看着落沉雁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情绪翻滚。

    过了良久，他才说：“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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