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要经过埋葬才有生机
事实上,在那次意外以后我再无奢望。
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让我难受得紧,除了握着电话的手尚维持着镇定平稳,我整个人其他部分已经止不住地收紧。我很想像多年前那样再亲吻她一次,哪怕她依然用沉默无声抵抗我的热烈。
小语那边早已挂断了,我忍着剧痛低头抱着自己。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听见门咔了一声被人打开,是Susan抱着替我干洗好的外套走进来,她察觉到我的异样,立刻走过来蹲在我面前:“陆总,你哪里不舒服吗?”她大约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准备叫医生,可我按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我几秒钟,突然一把把我拖进她怀里。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我越发难受得不能自抑。她双臂的力度出奇地大,好像要把自己揉进来,与我合为一体。
脆弱以后照常去上班,我一头扎进做不完的工作里,开会,过案子,修改,定出差日程,谈判……有时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纷乱。
总要喝口咖啡定定神,才慢慢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再置身不足两百平方米的小小办公空间,玻璃窗外上百人埋头忙碌,全是一张张陌生面孔。只有Susan还是许多年前的样子,她早已是独当一面的项目负责人,却依然承担着我日常的助理,连滚烫咖啡都更换得很合时宜。
天有些暗,Susan进来时反而从云层里窜出一束光,勾勒出她的侧脸,仿佛还是初见的模样。
也许是我老了一些,开始念旧。我说,Susan,你怎么都不会变。
她大约没想到我会说这些,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笑道,哪里没变,老了许多。连女儿都说,我看起来像没浇水的花。
我被这句比喻给逗笑,脑海里满是那个五岁女孩娇憨可爱的样子。我以前对小朋友完全无感,现在却很是喜爱Susan的女儿,忍不住主动说周末要带她去迪士尼。
Susan说好啊,一转念才想起,“这周恐怕不行,她爸爸要带去看她奶奶。”我说没关系,下周也可以。
Susan立刻又扬起嘴角,相处这么多年,我知道她是真的开心。
她转身出去,我看见她回到座位上照了照镜子,眉眼与小语很是不同,可我能够分辨的也仅此而已。
晚上再次加班到深夜,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手机响了一下,竟是小语的短信,她说明仁,你要幸福。这一生,是我亏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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