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开了天眼，在林肃身上看到了两个紧密交融黑色的影子。

    这并非天衡故意恐吓林肃，观人魂魄的天眼术法又称作惊恐眼。眼睛瞪大如惊恐状，这是为了表示对人魂魄的敬畏，二来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普通人在这一瞬间应当有魂魄出体之感，而林肃却与常人不同。

    天衡也不确定是两个影子还是林肃的灵魂因为与身体太契合，造成灵魂与身体纠缠不休，故看成了两个影子。

    由于惊恐眼耗费心神太多，天衡没办法看得更仔细就得被迫结束。

    不管怎么说，他看到的种种可能之中，最好的可能是林肃在放归处建立了一座城，最不好的可能是，建业未半中道崩殂。

    即使身体里的灵魂不是林家大少主林夙又如何呢？

    每个人生来就被神明赋予了相应的使命，他不该将感情带进来。

    就算此林夙非彼林夙又如何呢？

    遵从神明的指引，才是他天家应该做的。

    ……

    平常的术法，他从未赢过林兄，只有对弈之事，他有输有赢。

    天衡看到了未来，所以并不担忧林夙不会从海上回不来。

    可他未曾料想到，林夙会一点也不记得他。煮茶弹琴，探讨术法，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像林兄这般的知己了。

    林兄不愧是林兄，异变后，妖力竟然是原来的两倍还多，就算对上千年的妖怪，也有一战之力。

    林兄还是林兄吗？有没有可能那些战死于海上的亡魂已经侵占了他林兄的身体呢。

    天衡摇晃两下，心神疲乏。

    “林兄，不必担忧，世上早无鬼怪。”

    天衡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林肃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天衡所求药材，在锦盒之内。”

    天衡扶着石桌，身体摇摇欲坠。

    林肃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虽说两人互相试探，各有防备，天衡终究是来帮助他的。

    林肃扶住天衡虚弱的身体，看着天衡个子和他差不多，但身体可是轻太多了，简直像一团穿着衣服的空气，轻飘飘的。

    天衡心里微暖，是他多疑了吧，从前林兄就是如此，除讨论术法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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