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她挣扎着将脑袋抽出来，感觉到大口新鲜空气灌入肺部，酣畅淋漓，如获新生。

    她仰头，目光被吸入那帽子里的半张脸上，盛南溪此时也正低着头看她，似乎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其实我不是盛南溪，我的原名叫向桉。方向的向，桉树的桉。”

    这么多年压在心口的秘密，终于有了勇气说出口。

    沉吟片刻，他继续说：“我的亲生爸爸是向荣，一个杀人犯。”

    一个绑架过你的杀人犯。

    后面的话盛南溪并

    不是刻意想隐瞒，只是他不想勾起夏东川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恐怖记忆。

    “患者年纪很小，经历的事件对其心理产生的巨大压力或者痛苦，对她来说是难以承担的，于是她主动选择在脑海里删除了这一段记忆，也就是选择性遗忘。在某些情况下，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反而能够帮助患者过上更好的生活……”

    盛南溪的思绪还在游荡，惊觉脑袋上沉了两下，大衣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夏东川踮起脚尖，抬手在他帽子上摸了摸，然后伸手圈住盛南溪的腰部，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一想到他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她就很难过。

    认识十七年有余了吧，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我是杀人犯的孩子。”

    “他们都说犯罪有着先天性的因素，犯罪是会遗传的。”

    “你不害怕我吗？”

    夏东川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紧紧圈着，脸颊贴在他胸口。

    “你现在是因为同情我吗？”盛南溪被抱得一阵发懵，他都说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夏东川这究竟是什么反应，就没有一点点震惊？

    “你的心跳一点也不快啊，书上都是乱说的吧……”夏东川好似失望地嘟囔了两句，“都说听男人心跳声，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盛南溪有点儿招架不住：“隔、隔着两件衣服呢，衣服很厚啊。”可话这么说，他却分明感受到那小耳朵在胸口位

    置移动的速度，勾得心口痒痒的。

    “……东川。”

    夏东川的脑袋钻出来：“好像下雪了哎。”

    盛南溪跟着仰头，视线尽头，是幽深的夜色，洋洋洒洒的雪花降落，好似纷飞的白絮，不多会儿就变得密密麻麻，一团团一簇簇，从天空翻滚而下。

    这场姗姗来迟的雪。

    “我们试试吧。”

    “嗯？”盛南溪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夏东川拉下脸：“算了，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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