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以前都是阿锦给我做饭，现在换我给阿锦做饭。”

　　“这是不是‘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阿锦说得对。”

　　叶兰锦起身下了床，来到院子里洗漱，看着院子里的风筝，他的神情愣了愣，说：“这风筝怎么有点眼熟？”

　　阎九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闪了闪，说：“以前我们有过一样的风筝，所以你会看着眼熟。”

　　“这样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阎九君给他接了水，又帮他挤好牙膏。

　　叶兰锦接过杯子和牙膏，说：“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阿君什么事都帮我做，会把我惯坏的。”

　　“习惯了，明天再让您自己做。”

　　“我总觉得这句话你说了不止一次。”叶兰锦开玩笑地说道。

　　他确实说了不止一次，每天他们都会重复这样的对话，只是叶兰锦不记得罢了。

　　叶兰锦刷完牙，就跟着阎九君一起来到厨房，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阎九君，也变成了大厨，就连白虎都夸阎九君进步神速。

　　阎九君从冰箱里拿出鸡腿，用仙力化开，随后将鸡腿的骨头剃了出来，刚想腌制，就被听叶兰锦说：“不对不对，你要切成小块，然后在腌制。”

　　“要切成丁吗？”

　　阎九君知道怎么做，只是故意做错，他想让叶兰锦多说一些话，哪怕只有两分钟听不到他说话，阎九君心里就会发慌。

　　“虽然是鸡腿饭，但你也不能把整个鸡腿……”说到这儿，叶兰锦愣了愣，说：“好像是腌制整个鸡腿，也好像是切成小块再腌制，我有些不确定了。”

　　每次叶兰锦发怔的时候，阎九君心里都会忍不住发疼，说：“不确定没关系，我们就做成两样，看看最后的成品哪个更好吃，以后就按哪种方法做。”

　　叶兰锦扬起笑脸，说：“这方法好，还是阿君聪明。那我来腌制整个鸡腿的，阿君腌制切成丁的。”

　　“好。”

　　阎九君拿出一次性手套，给叶兰锦戴上，又将他抱到凳子上，这才去切鸡腿肉。

　　叶兰锦看着面前的调味料，小声地嘟囔道：“胡椒粉、盐、料酒、还有葱姜，然后给它涂抹均匀……”

　　摸完以后，他愣了愣，突然想起忘记放糖，又多放了一勺糖进去，再一次给它涂抹均匀，说：“好啦，腌制二十分钟。”

　　“阿君，下次我们提前泡葱姜水，这样就不用再把葱姜挑出来了。”

　　“泡葱姜水？这个我不会。”

　　“这都不会？”叶兰锦皱了皱小鼻子，说：“我就说嘛，你离了我就是不行。”

　　阎九君认真地点点头，说：“嗯，阿锦说得对。”

　　叶兰锦得意地看着阎九君，站在他身边指导着，他说一步，阎九君就做一步，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一顿饭做了一个小时才做好。

　　“好香啊。”看着桌上的饭菜，叶兰锦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说：“小时候想吃口肉特别难，今天居然有整个大鸡腿。”

　　“这个大鸡腿给阿锦吃。”

　　“我们直接换一下不就好了。”

　　叶兰锦将整个鸡腿的咖喱饭和切成丁的咖喱饭交换的位置，说：“嘿嘿，尝尝味道，如果一样好吃，那以后都用整个鸡腿，这样看着有食欲。”

　　“好，听阿锦的。”

　　“白虎伯伯，吃饭啦，今天做了咖喱鸡腿饭。”

　　白虎从卧房出来，看向叶兰锦，笑着说：“这是阿锦做的？”

　　“不是，是阿君做的，我现在个头还够不着灶台。”

　　“那肯定是阿锦教他做的，不然他可做不出这么像样的饭菜。”

　　“嘿嘿，什么事都瞒不过白虎伯伯。”叶兰锦笑眯了眼睛。

　　三人一猫围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聊，聊得都是彼此的过往，叶兰锦坐在一旁听着，偶尔会插上一句，随后便会愣会神儿，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要么耐心地等着，要么岔开话题。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白天他们陪着叶兰锦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晚上一起陪他熬着，只是白天的快乐越来越少，夜晚的煎熬越来越长，叶兰锦白嫩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无论阎九君给他吃多少灵花异草都没用。

　　叶兰锦终于长成了少年模样，却已经瘦骨嶙峋，虚弱地没有一点精气神，他支开阎九君，说：“白虎伯伯，我好像快死了。”

　　白虎心疼地看着他，说：“阿锦别瞎说，你不会死的，相信伯伯。”

　　“伯伯，我不怕死，真的，只是舍不得你们，尤其是阿君。”叶兰锦嘴角勾起笑意，眼眶却红了，委屈地说：“伯伯，我真的已经努力去记了，可就是记不住……就连阿君的样子，我都快记不住了。”

　　白虎也跟着红了眼眶，说：“伯伯知道，伯伯都明白。”

　　“伯伯，如果我死了，你能帮我照顾阿君吗？他看上去强硬得像块石头，其实脆弱得很，我怕我死了，他接受不了。”

　　眼泪滑落，叶兰锦哽咽起来。

　　白虎擦了擦眼角，说：“知道他接受不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要我们相信你吗，还说没什么能打倒你，这才多久就认输了？”

　　“我也不想认输，不想离开阿君，只是我……白虎伯伯，我现在连你和阿君的模样都快记不住了，我不想这样……”

　　白虎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说：“好孩子，记不住没关系，我们就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你有的是时间记住我们。”

　　“伯伯，阿锦会努力不被打倒，但如果……如果我没撑住，您一定答应我，不要阿君做傻事，行吗？”叶兰锦恳求地看着白虎。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插手。”

　　叶兰锦握住白虎的大手，双眼含泪地看着他，说：“伯伯，您就帮帮我吧。”

　　白虎看着叶兰锦，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阿锦，你放心，伯伯不会让你有事的。”

　　“伯伯……”

　　“阿锦，你要的葡萄买来了。”

　　门外传来阎九君的声音，打断了叶兰锦的话。

　　“伯伯，别把刚才的事告诉阿君。”

　　“好。”白虎看向门口的阎九君，其实他一直都在门外，叶兰锦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叶兰锦连忙擦擦脸上的眼泪，看向门口的位置。阎九君故意停顿了停顿，给他整理自己的时间，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葡萄吗？”叶兰锦看着阎九君手里的紫色果子，说：“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嗯，我尝过了，非常甜，阿锦尝尝。”

　　“好啊。”叶兰锦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阎九君连忙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让他的腰能舒服些。

　　叶兰锦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漆黑的眼睛亮了亮，说：“确实很甜！阿君，这葡萄哪买的，应该很贵吧。”

　　“不贵，阿锦放心吃就行。”

　　“你们都不工作，我们家还有钱吗？菜地里的菜浇水了吗？”

　　“阿锦放心，我们家有很多很多钱，阿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有很多钱吗？”叶兰锦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说：“咦，阿君这紫色的果子是什么？”

　　阎九君见状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却笑着说：“是葡萄，很甜的葡萄。我刚买回来的，阿锦要不要尝尝。”

　　“嗯嗯，我还没吃过，当然要尝尝。”叶兰锦伸手又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说：“这就是葡萄啊，真的很甜，多少钱一斤，贵吗？”

　　“不贵，阿锦如果爱吃，以后我天天去给你买。”

　　“这么好吃的水果，一定很贵，我们怎么吃得起。对了，菜园今天浇水了吗？”

　　“浇了，阿锦放心，菜园里的菜长得很好，再过两天萝卜就能吃了。”

　　“是吗？那我们快去看看，等萝卜熟了，我给你做……”叶兰锦顿住，眉头紧紧皱着，他已经忘了想说什么。

　　阎九君笑着说：“等萝卜熟了，我给阿锦做萝卜鸡蛋疙瘩汤。”

　　“嗯，这个汤好喝，还解腻。”叶兰锦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说：“已经十二点了，中午吃什么？”

　　“阿锦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吃鱼。”叶兰锦想了想，说：“我们家还有鱼吗？”

　　“有，什么鱼都有，阿锦想吃麻辣鱼，还是清蒸鱼？”

　　“清蒸吧，清蒸简单，好操作。”

　　“好，我现在就去做。”

　　叶兰锦看着阎九君手里的葡萄，说：“阿君，你手里这是什么，看上去很漂亮，能吃吗？”

　　阎九君耐心地说：“这是我刚买的葡萄，很甜很甜，阿锦尝尝吧。”

　　叶兰锦笑着说：“这就是葡萄啊，那我得尝尝。白虎伯伯，你也吃，阿君刚买来的，他说甜，就一定很甜。”

　　“好，我也尝尝。”

　　……

　　作者有话说：

　　把自己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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