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前面有一个女犯摔倒。

　几乎所有人都在继续往前走，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时最多只是瞧了地上的她一眼。

　人人脸上都是冷漠、麻木的神情。

　只有少数几个人停住了脚步，弯下身去看这躺在地上的女人。

　大家都对死亡司空见惯了；这些囚犯，在狭小、肮脏、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关了这么久，突然被叫出来强行军，不猝死几个才是怪事。

　这个女犯，仰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棕色的长发散乱一地。

　女犯穿的宽大的灰色囚服，和她骨瘦嶙峋的身体极不相称；蜡黄的面色已经因痛苦变得惨白；眼睛在凹陷的眼眶中睁得大大的；高挑的鼻子在非常困难地呼吸着，有时感觉她快要闭气了一样；并不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小巧的嘴巴微张着，嘴唇已经因极度缺水而开裂。

　她的情况，再不补充水分，过不了多久，就会这样痛苦地死去。

　“喂！前面的你们围在那干什么！都给我赶紧走开！”后面传来士兵凶神恶煞的喊声。

　王云飞站了出来：“这位大爷，得给她点水喝，她要支撑不住了。”

　“不关你的事，赶快给我走。”

　“真是畜生。”王云飞顿时胸中火气，起了杀心。

　他用锐利的、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他身后的督战队。

　有几个骑兵正警觉地盯着王云飞，还有几个紧绷着脸的步兵，也对他有所戒备；他们似乎正等着王云飞出现什么举动，然后立刻把手里的枪插进王云飞的身体。

　“算了，先忍着。”

　王云飞向别的士兵乞水，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士兵扔给了他一个水壶。

　他赶紧把壶口对准女犯人的嘴，一咕噜把整壶水给她喂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女犯人终于缓了过来。

　她用悲哀的、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王云飞。

　“谢谢壮士！”她用虚弱的语调说。

　这时，王云飞才发现，虽然这个女犯蓬头垢面，穿得全身破烂，痛苦的生活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但就这样仍难掩她是个面容娇好的女人；王云飞敢肯定她的年龄绝对没有超过十八。

　女犯细细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项圈。

　“可怜啊可怜！”王云飞痛心地想着，“原来是个女奴隶，真是太惨了！”

　奴隶制时代的女奴隶，会遭遇什么悲惨的事，王云飞很清楚。

　“来，我背你走吧。”

　还没等地上的女奴隶反应过来，王云飞就弯下腰不由分说把她从地上背了起来。

　路上，王云飞知道了这个女奴隶叫欧阳婉儿。

　尽管欧阳婉儿很虚弱，但她还是感到有一丝暖流流入心坎。

　王云飞此刻心里反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变化，他在考虑别的事情。

　刚才给那些士兵弯腰曲背让王云飞到现在还心中窝火，尤其是那个不给他水的士兵：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吗？你们给我王云飞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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