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瞒我这种穷鬼只会斗地主。”
十九的音量不大不小，却愣是叫NPC们顿了顿。
得到的回答也简洁明了：“犯规者没必要知道。”
十九嘁了声，不问了。
这也不怪她，她不太喜欢赌桌上的游戏，因为这种沾了钱的东西总是把情况弄得很复杂。
……是嫌自己钱多还是斗地主不好玩儿。
“是牌面相加总和越接近21点的那个胜出哦。”让十九意外，回答她的竟然是默默跟在一边的小女孩。
她察觉到十九诧异的视线，冲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如果超过21点，就会‘爆掉’。”
实在想不到，这个弱不禁风，差点被十九认为是碰瓷的NPC小姑娘……居然懂这个。
十九眨了眨眼睛，那边的发牌员已经把最初的两张牌发了下来。
气氛骤然凝重。
赌桌上的游戏，技巧是一部分，心理是另一部分。
房间本就不大，此刻又因挤了不少人而变得拥挤，但没有人发出声响，静谧得有些诡异。
玩家只有两个，时玖对面的人仿佛沉在一片阴影中，只能看到嘴角勾着的一抹笑。
……可对面那位爷也不是善茬。
时玖并非正襟危坐，而是有些闲地微靠椅背。
他那双黑眸已复平静，只微微眯着，修长的手指虚点在盖着的牌上，随着每一次补牌微微一跳。
补牌、补牌、补牌。
时玖的声音也淡，不带情绪，仿佛一台没有感情，只会重复的机器。
然而当态度、气场与姿态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山般的观感。
不可逾越，无法抵达。
十九莫名地想起了这些年，他那些出现在财经杂志里的脸。
也是这样，大部分时间都是漠然的一张脸。
然而……
是上位者，也是捕食者，于桌后运筹帷幄，仿佛能瞬息决定万人生死。
十九想到近些年疏宸的势头，陡然觉得胸闷，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心想他玩个游戏也算真情实感。
想着，她扭头，看向吹暮。
……这位妹妹也很真情实感，眼睛都发直了。
“别看了姐妹，”她嗤笑一声，“口水要掉了。”
吹暮啊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等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时差点暴走。
但她自然没动。
开玩笑，就现在这气氛，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搞出大动静。
然而，那边早已自成了某种异空间般的气场，这边就是当场围着桌子跳草裙舞都打断不了。
“可这是真帅啊……”吹暮又看了两眼，才扭过头小声对她道，“这种人真实存在的么？”
十九眉一挑：“那吹暮女士，你可以捏一捏自己的脸，梦该醒了。”
吹暮：“……”
一会儿后，十九发现这位姐妹的表情变得很沉重。
她忍不住懒声调侃：“突然发现玖神更适合当老公，不能做女婿了么？”
“不是，”吹暮扭头，“我是觉得，你身为一个沙雕，配不上人家。”
十九：“……………………”
怎么回事儿啊？看一个帅哥还能看到姐妹感情破裂啊？
“哎你别跟我说话了，别打扰我！我觉得这辈子除了偶像剧看不到这种画面了……”
吹暮抱怨道，可一扭头，发现时玖已经站了起来。
在他面前的牌桌，几张牌加起来正好21。
他补牌补得很快，表情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因此对面只能跟着他补。
而这一补，他正好21，对面却毫无疑问地爆掉。
整个过程快得让吹暮都惊了，神情梦幻：“玖神家住澳门吗？我现在去求他教教我会不会被拒绝？？”
十九对这种舔狗行为颇为不齿：“不就是打扑克？你怎么还上头了，找我嘛。”
吹暮憧憬的眼神秒变，白了她一眼：“听说十九姐姐连规则都不会。”
“嘁，给我个规则我当然能算，要知道你十九姐姐全校数学第一的好么。”
吹暮嘴角一抽，很懂地附和她：“好的好的，十九姐姐还年级第一呢。”
十九很认真：“偶尔吧。”
吹暮：“……”你一天不吹牛逼会死吗。
虽然她素来把十九吹的牛逼当耳旁风，此刻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发表感想：“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能吹的人。”
这就算了，她还加了句“对吧玖神”。
十九一噎：“……”
她这才发现，时玖已经走到了两个人面前了。
这人也是很神奇，有时候气场大得没人敢忽略，有时候又跟个隐形人似的。
听到这话，他眉毛都没抬，只是让十九抬起手，自己帮忙解了镣铐的锁：“挺好。”
十九和吹暮同时心梗。
时玖解了锁就起身走了，吹暮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忽然回过味来，一回头就看到十九已经早有预感地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们真没什么？这又帮你上赌桌，居然还不嫌弃你吹牛逼？还他妈‘挺好’？？”
十九把头摇到麻木：“难道你要帮我上赌桌吗，你如果上去了我们现在都得死，合葬起来说不定还能写个墓志铭叫‘情比金坚，为爱赴死’。”
“……”
“而且玖神觉得挺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你觉得我吹牛逼就是在用有色眼镜看我。”
吹暮：“滚。”
她已经完全不想理十九了，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后头的十九没追，缓了一会才松了口气。
……接着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那个NPC小女孩。
这小女孩对她莫名依赖，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可却一直与她寸步不离。
十九啧了声，问：“小姐姐……你……怎么称呼？”
小女孩头歪了歪，轻声道：“我？我是羊。”
十九第一秒在想这是什么傻逼名字。
第二秒忽然想到，吹暮的那个任务怎么说来着？找到一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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