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就那么握在手里，小心坐在病床的床沿上。

    方媛还没醒，整张脸失去了血色，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像是没了气息。

    陈明峰定定看着她，双眼干涩。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无数个小人在他大脑撕扯，一个说你看看这个下贱女人终于如 你所愿这么凄惨了，另一个又说，她可能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她甚至是你逝去孩 子的母亲……

    拿手狠狠锤了锤自己的头，陈明峰痛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病房的门在这会被敲响，随即被拉开一条缝。

    顾医生站在门外，朝着葛律师喊了声示意他出来。

    葛律师犹豫的看了眼跟根木头一样杵在床边的陈明峰，将装着胎囊的试剂瓶放在床 头，转身出了病房。

    陈明峰呆愣了几秒，几步上前，双脚却被床脚一绊，踉跄的扑倒在病床上，耳边听 到细弱的呻吟，陈明峰抬眼，一下子就撞进那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眼中。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看着那双乌透明亮的眼里满满都是自己，第一次竟有了自 惭形秽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葛……葛叔叔？”

    方媛的声音干涩，她费力的转了转头，微微蹙了蹙眉，“是天黑了吗？”

    17 我才是

    陈明峰愣愣半坐在病床上，他有些傻了，脸色古怪的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看着她干的起皮的嘴唇，看着她明亮的双眼慢慢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灰……四肢的力 量缓慢流逝，却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从骨血深处蔓延，他抬起手掌，在她眼前摇了摇。

    方媛没有任何反应。

    她颓然躺在床上，喃喃说道，“葛叔叔，我是不是看不见了？”

    像是被手掌狠狠扼住了喉咙，陈明峰大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报应……”

    方媛侧过头，缓缓闭上眼，她的手颤抖着放在腹部，那里曾经有个孩子，她知道 的，而如今，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消失了。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渐渐打湿了枕 头，“我该听话的，只有你对我好，我该听你话的……”

    曾经堆积在心头的痛苦像是找到了个宣泄口，让她再不管不顾放声大哭起来，“我 错了，我真的错了……”

    病房里的动静让不远处的葛律师立刻回神，几乎在几秒后冲了进来。

    “媛媛！”他猛地上前将傻了的陈明峰掀下了病床，因他那一下完全没控制住力 道，让陈明峰整个人磕在病床边的木柜上，他痛的闷哼一声，木柜上摆着的试剂瓶也跟 着这个撞击，摇晃着摔落下来，“砰”的一下，里头小小的胎囊就躺在碎玻璃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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