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早就见惯了这种眼神，只是他又想起昨晚的话，于是本该司空见怪的事变得怪异起来，江宸低下头抹去指尖的泥巴，出门要找水洗。
“要尝尝吗？”温卿忽然问。
蹲在灶台后面烧火的男演员举手，“我我，温老师我要尝。”
温卿无视他一副馋猫样，微笑拒绝，“不好意思，这菜是专门做给江宸的。”
对方哀怨看向江宸，惹得江宸有些不好意思，他避开温卿的目光，“不用了，我手脏。”
温卿已经舀了一勺。
很常见的白瓷碗，刻着几朵花，乳白色的汤汁刚从锅里捞起，还带了点热气，温卿吹了口凉气，递到江宸面前，“试试味道，谈了我好加盐。”
厨房里还有不少人，江宸耳根发红，伸手要接过碗，温卿却说，“你手脏，还是我来问喂你。”
这个理由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江宸从来没有接触这种事，他几乎连味道都没尝就咽下肚。在其他人的目光勉强给出一个回答，“还行。”
男演员替温卿打抱不平，“温老师手艺是我见过最好的，要是温老师是女的，我第一个娶他。”
其他人闹起来，“想得美，温老师只能嫁我。”
“你们死心吧，温老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大伙打打闹闹，只有江宸一个人往外走。
晚饭被安排到村里的广场上，除去温卿做的饭菜，还有其他人糟糕的手艺，以及剧组友情提供的一部分盒饭。
江宸拿着盒饭对镜头前的导演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都说给他们订盒饭了。
导演：我要拉黑了！
热闹的晚饭结束，老戏骨赶着几个小年轻去洗碗，大家笑闹几句，结束后各自回去休息。温卿趁节目组收工功夫去厨房做了碗姜茶，敲开江宸的门。
没了摄像头在跟前，江宸表情冷淡许多，温卿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折腾被褥，作为皇帝陛下和大明星，江宸的技能里没有叠被子这项功能，他能做就是铺平。
“喝了，免得又感冒。”
这话多少有强硬的意思在里面，出乎意料的江宸没怼温卿，只是走过来接了姜茶，吹开上头的姜末，喝了一口。
“辣。”
温卿笑起来，“姜茶本来就辣。”
刚做好的姜茶滚烫，江宸一时半会也喝不完，干脆放到桌上凉一会，温卿的视线注意到一旁的排箫。
江宸不知道解释给谁听，“乐队的东西，忘了还。”
他当时见了鬼把这东西带回来，只是心中有个念头，他想，温卿应该能吹上一曲。
温卿走过来拿起排箫，熟练按上竹管，“陛下介意吗？”
江宸扭头去看窗外的月色。
温卿笑了笑，低头靠近吹口，就像之前江宸做的那样，轻轻奏响。
很熟悉的曲子，从前温卿经常吹给江宸听，只是时间过了很久。
江宸目光有些出神，直到贴在水杯的指尖被烫伤，他才受惊似挪开视线，神情心不在焉。
不是紧张，他只是忍不住跟从前联想，推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卿对他另有所图。
一曲终了，温卿放下排箫，催促江宸，“陛下，姜茶凉了就不好了。”
江宸这才把水杯重新端起，他看温卿带着排箫往外走，“你去哪？”
温卿，“物归原主，陛下如果喜欢排箫，回去以后我送陛下一对龙凤箫。”
江宸脸上微微泛红，所幸月色模糊，没被看出窘态，他走到温卿身边，“我知道去乐队的路，我带你去。”
温卿眼中闪过惊讶，嘴角漾开笑意，“好。”
出门的时候温卿和江宸一致放轻了脚步，踏出门槛那一刻，江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下意识放松身体，和温卿往西边走去。夜里的村庄没有多余的夜生活，村民早早躺下，路灯下是紧闭的房屋，还有两道被拉长的身影。
江宸沉默走在温卿身边，从前他和温卿无话不谈，现在一字难提。
“姜导那边推荐了一个试镜，时间是在半个月后，有兴趣你可以去看看。电影试镜比电视剧要求高，既是挑战又是机遇，你的演技没有问题，缺的只是作品。”
温卿永远都是那样，善解人意，体贴温柔。就算是仇人，他也能侃侃而谈。
仇人……他和温卿是仇人吗？
如果不是，陌生人，朋友……
江宸直接了当，“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
温卿停下脚步，飞蛾在路灯游离，风穿过街道，同时也把温卿的话传到江宸耳中。
“我不知道如何去叙述这种感情，我希望陛下每一日都能开心，身体安康。只是如果，如果我能一直陪在陛下身边就更好了。”
江宸，“以什么样的身份，君臣，朋友，亦或者是情人？”
被扒开心底最深的秘密，温卿也没有慌张，他只是笑着说，“陛下总能洞彻人心。”
“不。”江宸说，“我看透很多人，他们有的为名，有的为利，但是我看不透你，温卿。”
温卿抬手想要触碰那双眸子，很快又放下，“陛下，你看不透的是情。”
“我对陛下只有单纯的情，我曾经想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陛下面前，可是后来我发现，陛下是天子，对陛下来说最好不过千里江山，因而甘愿为臣。”
温卿摩挲着手里的排箫，他看到江宸眼中的疑惑，他知道，他的陛下在迷茫。或许有什么事改变了，但这不重要，他只需知道，抓住这个机会即可。
“陛下要试试吗？”
江宸以眼神示意。
温卿终于将手抚上江宸的脸，夜色中他的眸深沉，酝酿了太多感情，“陛下曾经坐拥天下，钱与权都试过，那么陛下要不要再试试情？”
“情？”
温卿轻轻贴上江宸的唇，“比如尝试喜欢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一个建议吧，用脑的时候别吃太多。今晚码字之前我把晚饭和夜宵一起吃完了，导致该干活的时候昏昏欲睡。等我清醒过来，几个亲友已经日万成功了……
然后我成了一个卑微的断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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