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散了散步。
这里与上回的山林不同，多走几步就有供车和行人通过的道路。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需要在意面子的人，索性去镇上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冰棍。
“天凉的时候吃凉的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周倚凡感叹。
两个大人，却像孩子似的吃着点心。
她吃的酸奶口味。
他吃的芒果口味。
“倚凡最近过得怎么样？”华子琛问。
“我倒是遇到了不少事呢……不过总体来说都还算不坏，”周倚凡倒退着走到前面，“华先生呢？”
“我就一切照常，”华子琛想了想，不疾不徐像闲聊般说，“说起来，你会怕我吗？”
“啊？”
他们走到一处围栏，下边完全是自然的山坡和树丛。两人索性停在那看风景。
“其实我很喜欢和你说话，你身上有很多很少见的特质。我真的……”说着，华子琛慢慢看向周倚凡，他微笑着说下去，“很喜欢。”
周倚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忍不住翻弄落到肩膀上的头发，即便也想到了待会儿姚帅会骂她，但还是忍不住。
华子琛少见地流露出了些许疲倦。
每天乘坐各种各样的航班到处奔波，肯定会累吧。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在圈子里待得久能见得到很多人起初的样子’？”
周倚凡诧异地回头，然后停顿片刻：“啊？啊……那个呀，记得呢。”
华子琛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和你见过面。”
这次轮到周倚凡噤声。
难得有什么能让她缄口不言。
她开始拼了命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和华子琛见过面。
“没关系，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华子琛说，“是在《克拉拉甜心魔女》的片场。”
周倚凡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什么？”
“说出来也不怕你嘲笑，那时候我在和一个就算是如今来曝光旧爱的话、也会导致微博服务器瘫痪的女明星谈恋爱。当初她还没有这么走红，在拍一部清穿剧。你也知道，都在影视基地的。
“当时是秋天，她和我吵架，原因是她一直任性而我没兴趣惯着她。结果大吵一架，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吹着风，外套忘在了她的房间里，车又停得很远。走在那邋邋遢遢、因承载着太多人梦想所以饱受摧残的影视基地，说实在的，心情糟透了。
“就是那时候，我遇见了你。”华子琛说。
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却穿着夸张的蓬蓬纱裙，黑发散落，妆容厚重过头，手里抓着刚拽下来的紫色假发，一脸不耐烦地站在超市门口吃冰棍。
初次见面时。
华子琛所见到的周倚凡就是这样。
剧组其他演员全都是甚至还没到青春期的小孩。
对台词就像学校里汇报表演的舞台剧。
周倚凡偶尔会溜出来，买根冰棍吃，权当作排解压力。
看到华子琛时，她以为他是个失魂落魄的群众演员。
于是她卖了根冰棍给他。
“不要总垂头丧气的。”
她叼着酸奶口味的冰棍这么说。
就和这一刻一模一样。
就连周倚凡都惊讶得把冰棍赶紧拿下去了。
“还有这回事？”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你还说了挺多乱七八糟的话，说实话，当时我满心想的都是‘这疯女人在说什么呢’哈哈哈。”
周倚凡也尴尬地笑起来。
不过她那时候的确很喜欢溜出去来着。
而且酸奶口味的冰棍也一直爱吃。
她忍不住看向华子琛。
他忽然道：“所以我说很喜欢是认真的。”
说着，华子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后来我有很多个夜晚，一直想起你。就算脸模糊了也一直想起你说的那些话。可能因为太冲击了，因而很难忘记。”华子琛说，“见到你以后，再跟你相处以后，我就下定了决心。”
“欸？”周倚凡惊诧之余不忘咬一口冰棍。
“我想……”华子琛带着笑说，“跟你发展一下男女关系。”
周倚凡因震惊而张开了嘴。
冰棍掉落。
华子琛说：“能结婚最好。”
周倚凡深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不动声色，用力地拧了把自己的脸。
超痛。
“我也没打算让你现在就回答，”华子琛笑着捡起那根掉到地上的冰棍，然后送进垃圾桶，“好好考虑一下吧。”
剩下回剧组的路还是要走。
两个人再聊不下去也很古怪。
周倚凡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你都记不清我的脸了，又是怎么想起来的呢？”
然后她明显能感觉到华子琛迟疑了。
就在周倚凡刚想说“不回答也可以”的时候，华子琛开口了。
“因为陈晁。”
她怔住了。
那是挺久之前的一天。
面试的时候，陈晁忽然对一个女人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关注。
于是，作为长辈或是工作伙伴，他问了一句。
“是黑魔仙女。”陈晁回答。
“什么？”
“在我人生很艰难的时候，”相貌别致、气质逸群的年轻男演员说，“我看到了她演戏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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