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观察下来，两人一无所获，显示屏上没有大红点，也没在海面上发现水柱。

　“假设而已，没有最好。”越衡川放下望远镜道。

　海风将沈末的衬衫吹得向一侧鼓起，勾勒出他紧致柔韧的腰线，他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但愿如此。”

　这时，船员过来问：“两位博士，要返航了，还需要继续往前开吗？”

　沈末思索道：“不用了，如果它要靠近向导，也是往按岸边方向游。”

　越衡川忽然问：“你觉得向导是几号？假如这次退潮2号抹香鲸继续搁浅在岸边，就需要先将向导拖进海里，否则刚回到远海的1号今晚也会游回陆地。”

　沈末压了压唇角，低声道：“向导也许已经死了。”

　越衡川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同时道：“9号。”

　这次搁浅的群体一共有两头成年雄鲸，分别是已经死亡的9号和刚获救的1号。

　沈末和越衡川之所以倾向于9号是向导，是因为1号刚成年没多久，太过年轻，不太可能担当整个群体的向导。

　但这也只是推测，要想验证向导到底是那一头，只需要看2号抹香鲸有没有持续靠近陆地。

　如果2号抹香鲸一直往岸边游，就说明死去的9号是向导，研究所便不能再将其解剖做成标本，而是要将其拖回海里，来阻止已经获救的抹香鲸回来寻死。

　如果2号抹香鲸没有回来，就说明1号是向导，这是因为目前1号已经回归大海，所以2号就算已经靠近岸边，在感知到1号向远海移动时，也会掉头返回，不会造成二次搁浅。

　回程路上，沈末和越衡川继续用信号检测仪和望远镜四处寻找，直到能看见岸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时，依然没找到2号抹香鲸的踪影。

　沈末冷静道：“2号没回来，有两种可能性。其一这次搁浅与向导论无关，其二1号是向导。”

　越衡川赞同：“没错，也不一定是疾病论，或许和地磁气候等因素有关。”

　“这些就交给你们研究所解剖后分析死因了。”

　“放心吧，到时有任何新发现我第一时间……”

　噗——

　突然，轮船附近，一道气体在海面自下而上喷涌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信号检测仪屏幕上猛然出现一个弹珠大小的显眼红点。

　两人对话戛然而止。

　沈末和越衡川屏住呼吸，耳边只剩下旁边海水剧烈涌动的声响。

　半晌，沈末紧绷道：“听到了吗。”

　越衡川紧盯着沈末身后的那片海域，阳光下，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一道巨大的水柱，而在水柱之下，俨然是鲸类长在头顶的排气孔。

　最重要的是，这里已经接近浅海区，等到下午退潮，这头鲸鱼极有可能搁浅在岸边。

　短暂的静默后，越衡川眼神变得笃定，沉声道：“2号抹香鲸回来了。”

　船员也看到了轮船一侧的庞大鲸鱼，他一惊，握着船舵的手抖了下，船身随之猛地一晃，甲板上的沈末一个没站稳，径直向后栽去，他正想抓住护栏稳住身子，后背就贴上了越衡川宽阔结实的胸膛。

　轮船很快稳住，接着船员充满歉意地跑出来道：“对不起啊两位博士，我……”

　话没说完，船员就定在了原地，呆愣瞧着甲板上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嘴巴张了张，嗓子像被什么卡住了，磕磕绊绊道：“我，咳咳，我，咳咳咳，我……”

　船员原本是想说“我刚才操作失误了”，但这句话卡在他喉间滚了滚，最终变成一句：“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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