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臻已想象不出比金城还要糟糕的可能了。

　“妖族进城后与军队约法三章，善待洛城百姓，同时却试图用妖族的文字和书籍同化洛城人。更可怕的是，他们还用名利引诱洛城的年轻人当差，为妖族卖命。现在洛城内怕是已乱成一锅粥了……”老者摇头叹息道。

　“什么？”洛臻万万没想到妖族居然会对洛城用软刀子，那老者说的不错，这样的结果只怕是比被吐露了一干二净的金城还要糟糕。

　“这还没完呢。我们乡村消息虽然闭塞，但村里时常有人进出附近的城池，因而也能得知一些消息。我最近刚听人说，九州如今的陛下不知是怎么了，非要将前线的统领杜老将军下了天牢，消息传出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九州可能是不打算收复洛城了……”

　“还有这样的事……”闻言洛臻，双眼湿红，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幻灭了。

　“洛城百姓听说了这件事，在街上纷纷痛哭不止……他们还被妖族当作灭妖会的余孽，说是为灭妖会掉的眼泪，统统都被抓了起来……”

　“灭妖会？又关灭妖会什么事？”

　“妖族宣称洛城潜伏了大量的灭妖会余孽，只要是反对妖族统治的人，纷纷被视作灭妖会的残党……他们还对外说，小姐您是灭妖会的人掳走的呢……”

　“那被他们抓起来的百姓呢？”

　“您说的是那一批因为流泪，而被抓的百姓吧……”

　“对！他们怎么样了？”

　“这……小姐我觉得您还是不知道为好。”提到此事老者眼神有些闪躲。

　“他们是都被处死了？”洛臻瞪大了眼。

　“还没有，不过也没几天了……”老者从腰间取下一杆烟枪与一个布袋，一边说一边往烟枪里塞了些许烟草。

　“什么意思？老伯伯，您倒是说啊！”闻言洛臻更加着急了，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来。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洛臻认真的脸庞，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坐到窗边的火炕上，又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竹制的火折子，将烟枪点上。他侧着身子对着洛臻，脸朝着窗户，默默地抽了两口烟，还不忘给窗户开了条缝，却是半晌什么也没说。

　“老伯伯，您说吧，再可怕的结果我都会去承受的。”见状洛臻还是不愿放弃追问，上前一步，看着沉默的老者说道。

　“小姐您又是何苦呢？”老者看向了洛臻。

　“罢了罢了。”他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烟枪，正过身来也认真地看着洛臻。

　他慢慢说到：“小姐，我先前不是和您说，妖族的人想抓您吗？事实上不仅如此，妖族还放了风，说如果十天内你还不现身……就杀了那一批百姓！我知道小姐您是心善的人，所以我不才不想告诉您……”

　洛臻闻言大惊，向后一个踉跄，扶住了桌子险些栽倒，她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一波三折！现在上百名百姓的姓名就在她一介柔弱的女子身上。这让她坐立难安，进退两难。

　她看着手中的洛水剑，神情更加迷茫。她身上流着洛家的血，不久前才获得了洛家的传承，背负着为洛家复仇的重任，而今妖族以洛城百姓性命相要挟，她若真是去了就是自寻死路，届时落入魔爪不说，对妖族的复仇重任可能也会毁于一旦。但如果不去，得知这件事的她又怎会心安？

　“小姐，妖族歹人用心险恶、出尔反尔，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吧……赖我多嘴，您就且忘了这件事，在我家中休息几日，我再想办法送你离开。”老者诚恳地劝说道。

　然而洛臻并没有回答，一片沉默中唯有还在燃烧的烟枪，正发出细微的响动。

　她脑子很乱，没由地想起了那个名叫袁贵的傻小子的遭遇，而今她的境遇与当时的袁贵何其相似？掌控全局，草菅人命，定立规矩的都是妖族，却要他们在这无理的规矩下臣服，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做出艰难的抉择。从前袁贵没得选，是他的父母为他做出了决定，这也让他心怀难言的愧疚，以至于谈及此事时仍泪流不止。

　而今洛臻有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是否牺牲自己是她自己能掌控的，她又该怎么做抉择？

　“袁贵，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良久后，她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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