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贵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们别吓我啊……”少年怯生生地说道。他只当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爹娘在和他说反话呢。

　“哈哈哈，你这孩子。叫你去就去！你是不愿意吃鸡还是不想和我喝酒啊？”袁勇闻言大笑道。

　少年先是一愣，旋即给了自己一耳光。疼！不是做梦！少年顿时喜笑颜开，立刻蹦跳着挖酒坛子去了……

　半个时辰后，饭菜上桌，酒肉俱全。袁贵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更是难以置信，这比过年吃的还好啊！过年时顶多吃两片腊肉，吃多了就会被父亲责骂贪嘴。这时倒好满满一盘子炒腊肉，还有一盆鲜鸡汤馨香四溢。在少年看来这已经是最丰盛的大餐了。少年看着桌上的菜馋的直流口水，不过却迟迟不敢动筷子。

　“怎么不吃啊？”袁勇笑着问道，说着给少年倒上了一大碗酒，又给自己满上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少年狐疑到。看着桌上的饭菜直咽口水。

　在他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反常。

　家里那只老母鸡的地位一向比父亲还高，父亲几次过年想宰杀都被母亲阻止了，说要留着下蛋。气得父亲也只能干瞪眼。可今天母亲竟主动要父亲杀鸡。父亲也很少喝酒，那坛子绿蚁酒都放了近二十年了，袁贵都怀疑是不是霉掉了。父亲却笑着说酒越放越醇。印象里也只有九岁生日时父亲刨出了酒坛子喝了两口。

　云州这边的习俗，男孩生日过九，每逢九必要大办。那日父亲高兴才喝了小两口，现在竟不吝惜满上了两大碗。反常，真是太反常了！

　“你小子一天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啊？我告诉你，如果你爷爷还活着，今天可是你爷爷的八十大寿。今天这一桌好菜是为了让他老人家看见我们一家过的好，在下面和奶奶也不挂念我们。”袁勇道。

　“爷爷的八十大寿？他能看到我们？”少年立刻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当然，这可是八十大寿的好日子。阎王爷肯定要放他回来一天看看我们。说不定他现在就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我们一家呢！”妇女也解释道。

　少年连忙向屋外槐树望去。兴许是槐树真的有灵，此时竟不多不少落了一片叶子。

　少年见状，连忙郑重万分的向老槐树行了一个晚辈礼，嘴里念叨着：“不孝孙子见过爷爷！”说完便立刻坐下放下心来大快朵颐。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这傻孩子，真傻。

　饭菜过半，袁勇端起了酒碗对少年袁贵道：“来，咱爷俩碰一个！”

　袁贵会意，也端起酒杯正儿八经的样子，和父亲的碗一碰，仰头就是要干完这碗酒，想必他也知道什么叫男子气概。可少年毕竟是第一次饮酒哪知酒烈？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见状妇女轻笑道：“你慢点喝，慢点。”“怎样，贵儿，还好吗？”袁勇轻描淡写的喝完了酒，笑道。

　“还好，就是，头有点懵……”“那就再来一碗！我给你满上。走着！”

　………………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趴在桌上呼呼睡去，脸上是醉酒的潮红。看着睡去的少年夫妇二人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就只静静看着少年。

　“酒劲是不是有点大了？”突然妇女问道。

　“有点，够他睡个两三天了。”袁勇点头道。

　“真的要送他走吗？”妇女伸手抚摸少年稚嫩的脸庞。

　“必须在今夜里送走他，不然就没机会了。你也一起走。”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留下来，通知大家逃跑，承担大家的怒火……”袁勇低沉道。

　“你留下？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咱们一起逃！”

　“不行，堂堂七尺男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袁勇露出了决绝的神情，他决定的事向来是没人能更改的。

　“你这时候犯什么混啊！”妇人抽泣道。

　“我们老袁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今日即是我袁勇不对连累大家，我更不能独活。否则我愧对列祖列宗！”

　“这件事不仅是你的责任，我也有份，要死一起死！我陪你！”

　“说什么傻话，你死了，贵儿怎么办？”

　“那你死了，我怎么办？”

　二人忽然沉默了……

　“你真的不走？”袁勇眼圈泛红看向妻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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