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换了个轻松的工作, 方之沐原本还觉得难熬的日子竟也过得飞快，今天上完最后一天班她就放年假了。

　　方之沐在工位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就等着指针指到五点, 脸上都忍不住笑眯眯。

　　其实今天公司还有一场年会，但作为实习生的她却可以不去, 省下了不少麻烦。

　　分针指向五。

　　还有十分钟。

　　方之沐假意看电脑, 两手已经在收拾桌面东西了。

　　她蓄势待发，就等着当第一个下班的人。

　　却没想下班时间还没等到, 倒是先等来了易今夕。

　　易今夕径自走向办公室，路经过她时亦不曾停留, 唯有纤长白皙的手指略过她桌面, 轻敲几声。

　　方之沐愣几秒，立刻会意跟上。

　　易今夕推开办公室门, 将西装外套搭在一边的架子上, 坐下。

　　他拿起文件翻了几页，这才抬头看向方之沐，声音很轻，“坐。”

　　“啊好的。”

　　方之沐这才颇有些紧张地坐下。

　　易今夕仍然在翻文件，阅读速度很快, 纸张哗啦啦的声音回响在略微沉寂的空间里。

　　几分钟后，他放下文件, 只说了一句话，“年假后，你不用来了。”

　　草，实习期就被开除了吗?

　　方之沐愣住，面上浮现出震撼和慌张来，好几秒她才平复神色。

　　她深呼一口气, 感觉脑袋还有些麻，“好的，我知道了。请问我这段时间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易今夕支住脸，略显得细长的黑眸里仍是淡漠，“没有。”

　　那你他吗什么意思?

　　方之沐强忍住骂脏话的冲动，保持着微笑，“那是我违反了什么公司的规章制度吗?”

　　易今夕面色冷漠，话音平静，“没有。”

　　方之沐咬牙，佯装冷静，“那为什么开除我?”

　　易今夕薄唇微翘了下，他对她点头，疏离的气质消散了些，“你误会了。是你的实习结束了，我已经盖完章了。”

　　他将几页文书递过去。

　　原来这是他的实习证明。

　　突如其来的惊喜将方之沐砸了一个懵，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接住他手里的文书翻了几页。

　　方之沐将证明放好，想要表示感谢，可是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她开心地忍不住想要晃动身子，“谢谢啦，这省了不少事。”

　　“嗯。”易今夕应了声，又道：“走吧。”

　　“啊?啊哦哦哦好，你忙你忙!”

　　方之沐拿起证明，开开心心地走了。

　　易今夕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背影，微微垂眸，总觉得心里也有些想笑，也有些难以言说的沉重。

　　但没多久，办公室门被推开一角，一个歪着的脑袋盯着他。

　　是方之沐。

　　易今夕也没忍住歪了下头，意识到后他迅速正色，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方之沐噘着嘴巴，但仍然是笑着的，“忘了跟你说，新年快到了，新年快乐!”

　　易今夕神色柔和了些，他轻轻回应，“新年快乐。”

　　“对了，我想问你哦。”方之沐仍然扶着门歪脑袋，眉头却蹙起来了，“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吗?总感觉你说话不会这么含糊不清让人误会!”

　　易今夕表情淡漠，黑眸却含了些笑，“听不懂。”

　　方之沐皱着脸看他，几分钟后，她嘟囔了一句“算了”又大声说了一句：“再见!”

　　门再次合上。

　　易今夕转头，看了眼背后的落地窗。

　　黄昏，夕阳，被渲染的云朵。

　　易今夕想。

　　再见，从高楼跳下也不愿忍受禁锢的小鸟。

　　再见，不属于他的小鸟。

　　再见，小鸟。

　　*

　　方之沐在实习结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暴睡，睡了大概两天后，她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找到了当人的实感。

　　虽然年关将近，但她现在已经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了，这年过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因而她今天也是下午五六点才起床，墨迹了会儿吃了份外卖后，她准备重拾直播这个职业。

　　方之沐上播才几分钟，零零星星的几条弹幕全是叹号问号。

　　“??????你谁???我怎么关注你了???”

　　“你还知道上播啊，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啊???”

　　“?!?!!!!啊!?!这?!你回来了?!”

　　距离上次直播确实过了很长时间，方之沐干笑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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