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阿姨在不需要他做什么,但生病父母还忙工作的滋味儿他最清楚,所以从一而终,他就想趁女儿还依赖父母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陪伴。
聂筠身在福中,心安理得在两个爸爸的爱护下当小懒虫,早上家庭医生来的时候蓬着头发坐起来了十五分钟,接着回笼觉直接睡到十点半。
等洗漱完,呵欠连天地被牵下楼时,陆郡已经开完一个会,在餐桌一侧坐着读财经报纸。
额头上的包堪堪消肿,聂筠挑了陆郡身旁的位置坐下,身子歪朝爸爸,眼睛半睁半闭,乌浓纤长的睫毛扇面似的微微铺开,看哪里都有几分独属孩童的无辜与茫然。
陆郡推给她一杯牛奶,她就端起杯子尖着嘴吹吹,小口小口地喝,睡饱后很好说话的样子。
知道她不喜西式早餐,陆郡低头问道:“好些了吗宝贝?想吃点儿什么?请阿姨给你煮碗鸡汤面线好不好?”
哪想聂筠今天口味反常,放下牛奶后便跟他点菜,显然牙齿是一点都不痛了。
“不吃面线,要汉堡包和炸鸡。”聂筠回答。
谁也没规定早餐不能吃这两样,但后者还是让陆郡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合起报纸,以征询的语气:“你嘴巴都磕破了,还能咬得动吗?”
聂筠下意识要用手去摸嘴唇,信誓旦旦:“能。”
“结痂呢,宝贝,别用手碰。”
“噢……”
陆郡宠着她,看了看手表后折中道:“那咱们也得先吃点什么垫垫吧,现在给你做汉堡炸鸡,你中午又该不吃饭了。”
聂筠小手杵着下巴,其实也没那么坚定,摇摇摆摆经不起劝,所以一改主意:“那我要喝上次那种甜甜的粥。”
陆郡点头,吩咐厨房都给她准备。
-
新家的餐厅有扇巨大的玻璃天窗,吃饭时可以看见天空,而晚秋天气好的时候,阳光把树影投在米白色的桌布上,顺带映得室内温暖亮堂。
工作日的早上,父女俩难得有这种时间可以闲适地坐一起晒太阳。
等粥的间隙,聂筠拿过爸爸手机,熟门熟路地解锁,打开摄像头后双手捧着当镜子照。
嘟起两片花瓣似的红嘴唇,她先往右偏头,照照磕破的疤,接着再全方位观察起缺位的门牙,如此交替进行,专注得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白皙漂亮的小脸蛋上渐渐浮起一点不属于七岁小朋友的忧虑,陆郡目光擦着报纸边缘看过去,觉得这个场景好有意思。
“Daddy,我的牙,还会长出来么?”聂筠问。
陆郡端起手边咖啡饮了一口,温声回答:“会长出来的。”
缺了门牙的苦,平日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现在讲起话句句漏风:“那我回学校,同学笑我怎么办?”
同学还没轮上笑,他这个当爹的倒先不厚道地笑了:“你就告诉他们你换牙了,每个小朋友都要换牙的,记得牙医阿姨怎么告诉你的吗?”
“可是……”
“?”
小姑娘皱眉,冲着手机屏幕做了两个鬼脸,然后把手机一放,冲着他要哭不哭地一撇嘴:“不好看。”
陆郡打心里默认女儿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儿,但这时候怎么劝都有拍马屁的嫌疑,他也不打算借机进行寻常长辈那套无聊说教,正思考怎么转移她注意力,聂斐然打了电话过来。
聂筠跟聂斐然视频,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出手机使用权,不过开着免提,陆郡在一旁听了全程,大概明白是回什么事儿。
他拿起手机:“衔华今晚约我们一家吃饭是吧,我听到了。”
聂斐然问他:“你想去吗?姑姑这周出差了,他和嫂子帮带珂珂来参加小提琴比赛,现在就在寰市,还背着毛毛。”
陆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旁沉浸吸猫的女儿,答道:“干嘛去外面吃?比赛几点结束,我接他们来家里。”
此时聂斐然展现出一点点对他的深刻了解:“因为我记得你不喜欢亲戚朋友上门拜访。”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除了聂父聂母,连陆毓都没去过老宅。
陆郡不得不败下阵,承认:“其实是我刚才就一直在考虑,今天要陪筠筠做点儿什么打发时间,刚好他们夫妇俩来,几个孩子凑一起有得玩,吃完饭住一晚还是送他们回璟市都方便。“
聂斐然明白他的心理,在电话另一头低笑:“那今天真不用去公司了?撑不住就求求我,我下午回来换你?”
陆郡跟着他傻乐:“不用,求求你早点下班就成。”
-
聂衔华夫妇是两个小时以后到的,陆郡把他们当家人而非客人招待,甚至因为毛毛还没断奶,还提前张罗着收拾出了一间空房给小宝宝和妈妈休息。
聂衔华单独见陆郡其实还有点拘束,陆郡也是,倒是孩子们一见面就亲热地搂作一团。
聂筠和聂珂辈分差了不少,按理要叫一声小姨,但两人实际年龄却只差5岁,都还是小学生,所以没有什么代沟。
女孩子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中午一起吃了心心念念的汉堡,陆郡还特意让人买了糖水茶点回来加餐。
两个孩子愈发开心,也不午睡,楼上楼下院子里四处疯跑,一会儿搭娃娃屋,一会儿又捉迷藏,玩心不小,导致客厅里那架滑梯工作量骤增。
陆郡和聂衔华在客厅聊天喝茶,顺便讨论起老宅动工改造的事,聂衔华用手机调出设计效果图给陆郡看。
过了一会儿,楼上难得安静片刻,聂筠躲猫猫躲进了两个爸爸衣帽间,灵机一动趴进了聂斐然衣柜里,自然把聂斐然整齐理好的衣服糟蹋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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