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下方,原本篆刻着画像名字的铭牌,字迹不知何时改变了。
从《丑陋的依兰达(Yolanda)》, 变成了另一个完整的名字。
——《梦境女巫伊德海拉(Yidhra)》。
而铭牌右上方,即画像右下角的空白, 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
“伊德海拉,我虚伪的姐妹……”
枪田郁美缓缓念道。
“——我丑陋的母亲。”
茂木遥史不住咂舌:“什么,既是姐妹, 又是母亲?这是什么和希腊神话一样混乱的关系……”
侦探们压低声音的吐槽与讨论并没有被深思中的柯南听进耳朵,他专注地望着画像里怪物的眼睛。
那双灰色的眼睛仍注视着画外的观众,却不再令人下意识着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毛骨悚然之感。
她肌肤上爬满了细密的鳞片,画家高超的画技让干燥平整的纸面仿佛多了无数个令人不适的凸起,将每一个细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等、等等!
柯南猛然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画像。
刚刚泼上去的水呢?
那把直接捅向怪物脸庞的匕首呢?
还有……
“——我爸爸他人呢?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毛利兰慌乱地道,“还有,学长他好像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了!”
听见这话,几人仿佛如梦方醒,眼前画面一阵扭曲,画像里美丽优雅的女人正向他们端庄地微笑。
那张迷人的脸庞仍完美无瑕,没有半点损伤与裂口。
茂木遥史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地张大嘴巴。
“……我刚刚出现幻觉了?”他不可置信地问。
没有人能回答他,几人都沉浸在惊愕中不可自拔。
白马探更是看了好几眼手中怀表:“这只表的误差通常不会超过0.001秒,而时间没有对不上的地方,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刚才的感知应该是真实的才对……”
他说着说着就闭口不言,眼中满是解不开的困惑。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可回忆起来,记忆中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眼前的画幅也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毛利兰:“所以,我爸爸和学长到底去哪里了……”
能有人惦记一下失踪的两名人士吗?其中一位可是她亲爹诶!
“其实,我之前将这副画取下来检查过。”茂木遥史困惑地说,“后面就是普通的墙壁,我是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活板门之类的……不过也可能有所遗漏,不如大家再一起看看?”
“啊——!”
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听起来有点奇怪的破音尖叫,紧闭的房门“砰”的一下被人大力踹开。
几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名为石原亚纪的女仆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身后紧跟着走进来一名身穿黑衣、头发花白的高大男人。
柯南一滞,瞳孔猛然收缩。
这个打扮……
“都别乱动。”对方冷笑着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踢了女仆,将人赶到一起,看她慌张地跌坐在人群脚下,才慢悠悠将枪口对准他们,“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最后还有几个能留下命在。”
——是组织的人!
组织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发现他的秘密了?
盯着黑洞洞的枪口,柯南只感到后背发凉、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挡在毛利兰身前——虽然以他的身高来看,这个举动没有任何用处。
不对,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针对,所以组织的目的应该是……
“你难道是这里的主人?”旁边,枪田郁美冷静地问。
对方道:“我并不是邀请你们来到这里的人……不过,我记得你们的人数不该有这么少才对,其他人去哪儿了?”
如果草野朔在现场,他说不定能当场和对方上演一出同事相认的戏码——眼前这名突兀出现的男人,正是和他分别没几天的爱尔兰。
“很抱歉,有关这一点,我也给不出正确的答案——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白马探将怀表放回怀中,走上前,伸手拉起了还怔怔坐在地上的女仆,“能否请问一下,您为何要做这种事?”
爱尔兰讥讽地笑了笑:“因为有人觉得,你们实在有些太磨蹭了。”
枪田郁美哼了一声:“果然是因为解密吗?”
“看来不止有一个人盯上了这份古老的宝藏啊!”茂木遥史哈哈笑起来,“你们是打算做最后的黄雀?那怎么忍不住提前出来了,不怕变成螳螂吗?”
爱尔兰冷笑一声,将枪口指向他:“不该问的别多嘴,子弹可不会长眼睛。”
他毫不客气的态度让在场诸人意识到,眼前这名男人打着与那位别馆神秘主人一样的主意——用他们的性命当作筹码,胁迫他们解开宝藏的谜底。
“哎呀、哎呀,别这么凶嘛。”茂木遥史无奈地道,“也就是说,不在一定时间内解开谜题,我们就都只能死咯?”
“你能明白就好。”爱尔兰阴森地笑了笑,“请吧,诸位,只要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
他猛地调转枪口,指向柯南:“小朋友,听到没有?”
柯南悚然一惊,伸向口袋的手半路急弯,改为揪住自己的衣角,拼命挤出两点眼泪,试图伪装成一个被吓到的小朋友。
爱尔兰被骗到没有不知道,反正毛利兰看着他这副模样,难得在关键时刻卡了下壳。
“……别吓唬小孩子。”她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牵着柯南的手将他护在身后,“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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