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然认为自己是一台失去控制的碎纸机，一口一口绞碎乔愉，把他装进肚子里，这样的想法令他愉悦起来，以至于在攀升至顶点的时候李铮然咬住了乔愉细白的脖颈，在长长的一声喟叹里射了乔愉满大腿的精液，滚烫地流淌到他的膝弯，紧贴肌肤，高热一般的温度在提醒着乔愉，这是一个荒唐的夜晚。
左亦州说得很对，乔愉变了，如果一定要追究出一个确切的时间点，那大概是遇到李铮然之后，从他们交谈的第一句话开始。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但要是用快乐与否来评定，那应该是好的，他得承认，即使如此荒唐，这仍是一件隐秘的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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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李铮然手机上的照片是乔愉，这件事只有梁敬山知道。
那次露营之后，梁敬山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李铮然也对他坦白了。看着好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铮然说他有点能理解袁晋当初的疯言疯语了，梁敬山不置可否。
这不管在谁看来都是一件算不上理智的事。
“我记得你以前还喜欢过我们隔壁班的纪律委员。”梁敬山说。
那个女孩子和乔愉完全不是一个类型，除开性别，他们的性格也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当时梁敬山问李铮然看上她哪里了，李铮然冲那女生的背影吹了个口哨，说，脾气够劲儿，我喜欢。
言犹在耳，结果李铮然就喜欢上了看上去既不够劲儿又寡言少语的乔愉。
袁晋听闻后感叹，一切标准在遇到对的人之后都是屁话。只有梁敬山不赞同，他向来喜欢胸大屁股翘那一卦的，在这个标准上十分专一。
可李铮然兀自想，乔愉大概就是那个“标准”本身，没有人能像他。
—
下了数学课，秦佑南丢三落四的毛病又犯了，不离身的手机不见了踪影，他拍了拍李铮然：“哎，给我打个电话，我手机找不着了。”
李铮然坐在后桌的男生旁边一起看球赛，从兜里摸出手机递给他：“自己打。”
按亮了屏幕，秦佑南一怔，这手机壁纸上的人看着有点眼熟，目光游移到乔愉的后背，这才惊觉这人不出意外就是乔愉，秦佑南“嘶”了一声，猛地趴到了桌上，动静太大，前面的女生转过背来，“你做梦抽抽了？”
秦佑南眼中惊疑不定，小声问：“这是乔愉吧？”
女生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旁边的乔愉：“是啊。”
“这是谁的手机啊，壁纸居然是乔愉。”音量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感兴趣地凑过开看。
“咦，真是乔愉哎。”
听到了好几声自己的名字，乔愉疑惑地转头：“怎么了吗？”
“乔愉，这是你吧。”秦佑南把手机拿到他面前，屏幕上的少年安然地闭着眼小憩，尽管光线有些昏暗，但那轮廓和乔愉相似度极高。
乔愉愣了一下，他记得这是李铮然来图书馆还书的那一天，因为有点困，他就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没有想到李铮然拍下来了，还堂而皇之地设为了壁纸。
乔愉没有承认，淡淡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你们干嘛呢？”
李铮然被这阵骚动引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机正被众人围观。
“这谁啊？”秦佑南笑着看过来。
李铮然眉毛一挑，“网上找到图片，怎么了？”
“和乔愉也太像了吧。”女生道。
李铮然并不慌张，“好看的人都长得差不多，我上网看见觉得挺漂亮的，就保存了。”
见当事人毫无遮掩地解释了，众人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李铮然看见乔愉转了回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直到上课铃响，那些七嘴八舌的讨论才渐渐平息，秦佑南凑上去问：“就是乔愉吧？”
李铮然“嘘”了一声。
下课以后乔愉把李铮然拉到了楼梯口，逼他把手机壁纸改了，李铮然很奇怪：“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乔愉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觉得好看。”李铮然笑眯眯道，“再说他们都看到啦，我都说了不是你了。”
当然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
李铮然当着乔愉的面改成了系统默认壁纸，这才让他的表情缓和一点。
索然无味的纯色壁纸看得李铮然直皱眉，“你看，好丑。”
乔愉说：“不许再改了。”
李铮然靠在他的肩膀上哀嚎：“知道了！”
这个星期小测验的卷子堆在办公室，乔丽君去开会了，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于是让李铮然和乔愉来照着答案把选择题先改出来。办公室的老师大多都去参加年级会议了，来交作业的同学把习题册放在了办公桌上就离开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乔愉正好改到了李铮然的卷子，叹道：“这道题…上周的作业才做过。”
“是吗，没什么印象，”李铮然看了一眼，哈哈笑道，“看岔了，没瞧见后面的条件。”
乔愉铁面无私地给他打了一把叉。
周遭无人，李铮然又开始蠢蠢欲动，把他连人带椅拖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好累啊……”仿佛靠着他才能恢复流失的能量。
乔愉推开他的脸，“你就改个选择题，还累？”
“嗯，看见和课本有关的东西就累。”李铮然又靠上来，手极为不安分地攥住了乔愉的腰。
“放开，等下老师回来看到了。”乔愉说。
李铮然转而握他的手，放在手心慢慢地揉，两人掌心相贴，十指相扣，距离如此的近，李铮然能嗅到乔愉洗发露的味道。
乔愉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愉，我开完会了，现在在食堂，你们想吃点什么？”
乔愉随口说了几个菜，挂掉电话以后推着李铮然去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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