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不会吧…
他迅速夺过卷尺,对着施泽宇比了上去,一米八八,虽然仰角有偏差,但依旧改变不了对方也长高的事实。
不甘心,江越又开始崩崩的咬后槽牙,我明明可以长八厘米的,一定是你偷走了三厘米!
见状,施泽宇揉了揉太阳穴,掏出塑料袋里最后一样东西,紧接着一个球状物就进了江越的嘴里。
这是他特意比着掐脸颊的手型,让服务员找的口枷,市医院,真是什么都有。
深夜,做了美梦的江越突然从床上做起,对着沙发说道,“我不想吃排骨了,我要吃大盘鸡。”
施泽宇在黑暗中睁开眼眸,伸手指了指脸上的口枷。
江越没好气的说道:“可以解开了。”
施泽宇解开束缚,将口枷丢到一边,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下次吧,明天我要出院了。”
江越在黑暗中失神,低头埋进海绵宝宝玩偶中,闷着声音问道:“万一见不到呢?”
“上次住了三年,这次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张哥说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那就记着。”施泽宇走到床前,摸了摸江越的脑袋,“江越,你出不去我就带你走。”
“什么?”江越猛得起身,怒火中烧,“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你又骗我。”
施泽宇接住江越扔出来的面具:“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演技太差了。”
江越愤怒的抱着海绵宝宝离开,随手顺走了墙角的滑板:“耍我很好玩吗?骗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出去,迟早创死你!
第26章
对于分别这件事,江越表现的意外平静,毕竟他在这座医院里送走过很多人。
一些进了火葬场的车,一些进了家里人的车,还有一些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远。
江桦总是很避讳在他面前提起死亡,但其实他见证过很多人的离去。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拿糖哄着他,几个小时后白布就盖过了头顶。
太快了,车祸,火灾,突发性疾病,脖子上的勒痕,手腕上的刀疤,撕心裂肺的吼叫。
在这个装潢的圣洁的地狱里,生命是最脆弱的,因为看得太多,所以麻木了。
“不去送送他吗?”
“我送走的病友都死了。”
江越躲在窗后,固执的抱着海绵宝宝,眼神呆滞,浑身乏力,睡意朦胧。
顾欣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都下午了,嗜睡是有点严重。”
“这是过度兴奋后的疲乏。”江越丧着脸拍开了眼前乱晃的手,“躁郁症嘛,躁完了就该郁了。”
顾欣慈看着手上的红痕,攻击性变弱了,别真转成抑郁了,她笑着搭话:“你懂的还挺多。”
“我快成年了,别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江越把海绵宝宝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一秒钻进被窝,带上眼罩,“你最好给张哥换个病房,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他。”
顾欣慈捡起海绵宝宝放到江越的病床前:“时间过得真快,在我眼里你依旧是那个哭着找哥哥的漂亮小男孩。”
江越掀开被子上下审视着:“你还想做我嫂子。”
不是疑问,是肯定,顾欣慈僵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你哥他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暂时没时间来看你,做成了能赚一大笔钱。”
“哦,原来你想分财产。”
“不是…”顾欣慈愣住了,思维为什么会这么跳跃,她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江越从病床上做起,寒芒穿过顾欣慈,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不想再做一无所有,被你抢走哥哥的小男孩了,你和我是不共戴天的情敌!”
“这两种情感并不冲突好吗?”
“张哥,我的心理医生她想做我情敌。”
说话间,江越已经把头转向对面两个重度抑郁的病人,照这个形势下去,不出半天,整个住院部都会传遍。
“打住。”顾欣慈立刻制止,“要怎样你才能打消这个想法。”
“我不想要海绵宝宝,我要章鱼哥。”江越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顾欣慈欣然接受。
第二天,江越看着钥匙扣上比他手指还小的章鱼哥,气得在床上打滚。
“好了,你要的都给你了,你究竟有什么不满?”顾欣慈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江越瞬间停止打滚:“我要大的,巨大的,最大的,一米八八的那种。”
“那种的啊,我见过。”顾欣慈面对江越期待的眼神冰冷的丢下了两个字,“太贵。”
“又穷又抠,你这样是追不到男人的。”江越顿时泄气,抱着玩偶缩回了被窝。
顾欣慈也不恼,摸了摸江越的头顶:“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满足你的要求,拥有了就好好珍惜。我还有事,先走了。”
春去秋来,江越就这样睡过了整个夏天,期间他哥几次来看他,他都在休息。
在某个带来了丝丝凉意的清晨,他突然就想通了,换好衣服,站在张哥的肩膀上越狱了。
江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某个房子看风水,他以时机不对为由,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人流涌动的商业街,江越一头绿发,怀里抱着巨型海绵宝宝,脚踩滑板穿梭在人群中。
每走过一个店铺他就要看一眼,然后失望的走开,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迷路了。
没有手机,断开了和身边所有人的联系,原路返回他又干不过人流,最后,他被推着挤进了一家藏的很深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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